两人悄声退了出去,并带上房门。
商慕炎这才拾步朝床榻边走过去。
修长的手指缓缓撩起一边的纱帐,挂在帐钩上,商慕炎轻轻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床榻上的人儿。
时值仲夏,天气炎热,苏月只着一件薄薄的真丝寝衣,曼妙身姿若隐若现,她脸朝里侧身而躺,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身后的软枕上 。
商慕炎轻轻捉起她的一缕发丝,任丝滑的触感在指尖走过,长睫轻垂,他看着那如墨般的发丝缠绕在自己白皙的指间,微微失了神妲。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放下她的长发,他裹了她放在小腹上的手,五指交错,轻轻握住,微微倾身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唤她,“苏月……”
女人没有反应,似是睡得极沉,浓密卷翘的长睫轻垂着,在眼睑处留下两排好看的剪影,小巧水润的红唇微微嘟着,呼气如兰。
商慕炎心神一动,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鼻翼唇角。
女人似乎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过来,继续睡。
商慕炎有些无奈,缓缓放开了她,凝落在小脸上的目光下移,看向那薄衫下隆起的小腹。
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光,他将两人交握的手轻轻覆在那隆起的小腹上,没有动,好半响。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将她的手放开,起身站起,将帐钩上的纱帐放下来,他才缓缓转身离开。
脚步略显迟疑和沉重,他伸手拉开厢房的门。
一阵夜风透门而入,掀起他的衣袂骤响,他顿了顿,刚想拾步迈过门槛,骤然,背上一热,有温软贴上来,下一瞬,腰就被一双莹白的皓腕箍上。
商慕炎心神一震,垂眸看着腰间的小手,愣了好半响,才将其反握住,缓缓转过身。
女子黑发长衣,清澈的水眸凝着他看,哪有一分刚睡醒惺忪的样子?
两人站在门口,夜风带着彼此的衣发交缠。
“你没睡着?”商慕炎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顺到耳后。
“你有心事?”苏月幽幽开口。
是,她没睡着,从他进来,到他起身离开,她一直是清醒着的,她故意装假寐,本是想逗逗他,后来,却让她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沉重和徘徊。
直觉告诉她,他有事,很重的事,不然,他不是一个轻易情绪外漏的人。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她看着他。
一路走来,两人好不容易交心,她知道他有他的理想他的抱负他的秘密,她也不想过多的介入,但是,她却还是怕他伤。
“没有。”商慕炎垂眸,眸光落在她赤着脚丫的玉足上,眉心微拢,倾身将她抱了起来,声音略沉:“做什么鞋子都不穿?”
话落,便抱着她往床榻边走,苏月伸手圈了颈脖,“商慕炎,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死缠乱打的人。
“真的没有。”男人轻叹,微微低了头,吻上她的唇角,末了,又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我只是有件事情需要现在进宫一趟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就似是寻常时日应了景帝召见一般。
除此之外,再未多言,苏月便也不再多问。
“那你几时回来?”
“很快!”他又再次拉过她的脸,将她重重地吻住,好一会儿,才缓缓将她放开,“你先睡!”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天地之间,灰蒙蒙一片。
悬崖边,两个身影持剑立在两头,一抹月白,一抹玄黑,久久对峙。
“八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谁也救不了你!”玄黑身影率先开了口,雨水冲刷在脸上,纵横,一道闪电劈过,他的脸在光亮中清晰,那样子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月白身影低低笑,似乎很不以为然,“死期?谁的死期?四哥是在说自己吗?”
玄黑身影笑容一冷,脚尖猛地一个点地,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在电闪雷鸣中直直朝月白身影刺了过去。
月白身影伟岸身姿不动,瞳孔里倒影着飞驰而来的身影和闪着幽蓝寒光的剑芒,骤然,眸光一敛,手中银剑亦是挽了一个剑花,直直对上劈脸而落的剑锋。
一时间,兵器交接的声音大起、风雨声大作。
天地之间,只见两个身影痴缠打斗在一起,一抹黑,一抹白。
电闪雷鸣、刀光剑影、血光漫天
终于,天地之间,一片安静,风停了,雨止了,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两个身影静止而立,下一瞬,月白身影重重倒了下去,溅起漫天的水花。
“商慕炎”
苏月惊呼一声,蓦地翻身坐起。
里烛火摇曳,窗外清辉绵长。
天,还没亮!
原来是梦!
可怕的噩梦!
抬手,一抹额头,满手的潮湿,心头噗噗狂跳,微微喘息了片刻,她撩了纱帐,下了床。
当商慕炎满身是血破门而入的时候,白嫣吓坏了,她揉着眼睛,半天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男人“嘭”的一声带上房门,靠在门后边快速剥扯着自己血红的衣袍,白嫣才浑身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又惊又骇,她连忙踉跄下床,声音颤抖得厉害,“爷……爷…….怎么了?”
男人将血衣换下,又取了干净的袍子往身上套,“赶快收拾一下,跟本王离开。”
离开?
白嫣又慌又乱,又惊又懵,不知发生了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几乎就要哭了出来,好在,她又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