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玉满是忐忑不安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事情在脑袋里面来来回回的过了几遍,最终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有效的主意来怎么扭转现今的尴尬局面。
要是按照他的意思来说,荣国府那是万万去不得的。纵使一定是要有人去,也是定是他只身前往的。都说怕是姐姐黛玉等议婚的时候,因为是丧母嫡长女又无长辈的教导,可荣国府那些嘴碎的能站在大街或是酒馆里面拿自己的主子小姐们说嘴的本事,另外还有一个自己知道无论是多大都会一样养在内宅里面的贾宝玉,这样环境之下长大的姐姐难不成还能得到什么好的名声不成!
“哎...”晏玉阴着个巴掌大的小脸,微微带了三分怒气,抿着嘴看了看眼前摆设又是一阵气闷,只好转身又走了出去。
却说贾琏这边,则就轻省的多了。
在林家待过了几天之后,贾琏早已经没有了初来时候因为晚到而怀有的忐忑和不安,加上表弟晏玉虽看上去是个有脾气的,但在贾琏眼中,好就好在晏玉现在还是先屁孩一个,说来也不足为据。更何况见过几面的姑丈---林如海,无论是言谈还是相待上来说,那都是一等一的和气又慈善的长辈。
原在家中的时候,老祖宗也就只打发自己过来说是给敏姑母奔丧,这江南自己来也来了,话说怎么说的又没有哪个晓得,信件也是亲手递了上去的。
这叫什么?
这,就叫圆满,老祖宗交代的事情,自己做的虽然很不错谈不上,但好歹是没有出了什么大的纰漏不是。现在也就只剩下安心等着家去就是了!
贾琏已然是将自己置身事外了,所以无论是在做事还是心中都格外的宽松坦然。只晏玉却是没有这样好的心态!
前世是如何的喜欢红楼这一文学名著。又是跟着多少宅在家的筒子们为仙人儿一样的‘林妹妹’可叹可悲的暂且不说。就自他重生在林家以来,姐姐黛玉的诸多疼爱和陪伴,日积月累之下晏玉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一世的亲人,有哪里还忍得下心来让自家姐姐再重复那‘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呢!
晏玉心中苦闷,由苦于无人可诉。只是漫无目的的逛荡着。 “大爷!奴才顺子给大爷请安。”
说话的功夫迎面过来了一个小厮,才瞧见了晏玉的人影就乖觉的马上俯首请安问好。
一脑袋官司的晏玉被打断了思索,立眼一看,这不是跟在先生身边伺候的吗!
“恩,起来吧。不在先生跟前儿伺候。你这会儿是哪去啊?”晏玉抛开了心思不想,随口问道。
“奴才...奴才...先生...”
顺子原就是有些个私下的事情,偷偷的托付了一起当班的奴才。自己跑了出来。谁知道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大爷,想着自己这样的奴才能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不多,还是好好的表现。谁知道自己也是个倒霉催的,好处没捞到,这大爷也是忒的精明。这就一时间被问住了。
晏玉瞧着面前的小子说话磕磕绊绊的没有什么章法,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这家伙定是偷跑出来的。
若是平日里这样的事情,晏玉定是不会放过的。轻则是革了他几个月的银米,好让他知道教训。
重吗?自然是万一再耽误些个事情,定是要立时打出去,好让那些个观望的奴才们知道。即使现在家中没有了主持中规的主母,也是一样容不得他们放肆的。
只是如今晏玉心中存了更要紧的,懒得在这些个琐碎的事情上面费心。也并不喊了奴才过来打罚。就只是立在眼前冷冷的瞧着。
顺子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家的这位大爷,原也是听说过是个不好糊弄的,只是今天鬼迷了心窍儿,光想着远远瞧着大爷身边没有带服侍的人,买个好、露个脸的。谁知道真真是撞在了死路上面了。
越是急切,话都是说的愈加的断断续续:“大爷...大爷开恩。小的也是瞧着夫子在写字,不让奴才们跟前儿打扰了。这...这才家去一回的啊~”
顺子说着就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求了大爷开恩。
晏玉被他喊得心烦,又一想到如今母亲贾敏已然是去了的,爹爹的身子骨儿也因上次被行刺一事而伤了根本,自己原就不是这个世界上面的人,来的时候是机缘巧合,说句不吉利的话,说不定哪日里,哪个仙人想起来,自己说没也就没了的。
这奴才就是犯了小错,尚且吓成这样。若是林家只留了姐姐---黛玉一人在这世上,一闺阁女子,还不通俗务,纵然是如何的小心谨慎,不在荣国府里面得罪谁。但终究是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林家这么大的家产,怕还是会如原著般,不仅不会给姐姐增加什么底气,反倒是成了让那些狼虎亲戚不得不下手的理由啊!倒是由让还年幼的姐姐求得了哪个去呢。
这么想着,晏玉看着眼前磕头磕的梆梆响的奴才,不禁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之感。也就没有了再计较的心思。
“得了...得了...”晏玉语气虽不可亲,但也难得的带了三分随和:“知道的是你犯了错处,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是多严厉的!爷这儿还没说话,你都是先诉起苦来了。起来吧,明个回去了依旧好好当差吧。”
顺子没想到传说中眼里最是揉不得沙子的大爷,今儿竟是这么轻轻的就把事情放下了,心中更是乍喜还忧,一时傻了似的呆在了当场。
晏玉瞧着面前跪着 的奴才,脸上还有未消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