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九月初,天气稍为没有这样炎热的时候,扶苏又携同秦牧再次出征了。此时天气已经接近初秋,扶苏在钦天监选了一个吉日,祭过神後便开始出发了。
或许这次出征的意义只是秦牧希望初试牛刀,因此阵容没有上次那麽庞大,气氛也较为轻松。军队中占有一半是属於新的兵种,弩弓手,还有其他是保护扶苏的御军。
申生日夜努力,终於在临出行前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可以跟他的父皇出战了。扶苏也实现自己的承诺,带他一起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离京去南方,因此他全程都很兴奋。倒是他的太博和百官都很担忧,要是把扶苏折进去也算了,万一连申生这个嬴家的唯一後代也折进去,他们去哪找来替补啊?
──当然他们内心是呐喊的,但无奈最顶头的两位主子都很兴冲冲。扶苏不在意秦朝的江山是不是後继有人,因为他知道历史的轨迹,说实话到他这一代应该就亡国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从上天那处偷来一般,也不用再意继位的问题了。而且扶苏知道嬴家也不是完全灭绝,还有一个子婴现在也不知道在那处待着。
申生年龄小,就坐到扶苏的御辇上,一同前往的还有他硬拉上来的‘娘亲’秦牧。
秦牧翘起一只腿,单手撑在膝上,平静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试图跟申生讲理,说:我贵为将军,应在外引领军队前进,而非坐在御辇上指挥,这并不合常理。
可是我们一家三口嘛,如果母后可以一起来就好了,我们一家四口就是家庭旅行!申生还是念念不忘扶苏跟他说过的故事,从那时开始他就很羡慕故事中的主角能够一家人一起生活,还能一起去旅行,虽然最近的结局都满凄惨的,但是至少有过快乐!
甚麽一家四口?!秦牧扶着额头,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练军练得太累了,跟一个小孩在说甚麽道理。况且扶苏和申生正是‘不可理喻’这四个词的最佳代表人物。
扶苏躺平在御辇上,不正经地说:可不是嘛,一家四口嘿嘿……他脑中的一家四口的概念又跟申生的不同。在他看来秦牧是他爹,申生是他儿子,加上妻子四人不就是三代同堂的一家四口麽?
秦牧斜视着扶苏,他这副形象要是传了出去,真是整个大秦都不用要脸子了。只是他说了扶苏两年,都没有改掉他这样坏习惯。即使在外面装得再像,骨子内的流氓感还是改不掉。
待了一会儿,秦牧不耐烦了。
行了?我先出去领军。秦牧淡淡地自圆其说後,便纵身往外一跳,快得连申生也来不及拉住他,他便走了。
父皇!申生有点不高兴,扁着嘴说:娘不配合。
算了吧,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你娘回头把你揍了我管不着啊。扶苏懒洋洋的样子,随手把申生的头发揉乱:这麽大个再装可爱就显得蠢了,知道麽?害他被秦牧瞪了好几眼,出征还‘彻夜长谈’了申生的教育问题。
……申生觉得自己无端被爹和‘娘’嫌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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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的过程其实很无聊的,不过有了申生,扶苏的时间就好打发多了,没这麽无聊。
即使在外申生的课程依然不能断,正常应该是有太博随行教导学习。不过申生坚持他的父皇是很穷的,没办法带同太博一起,加上扶苏也不希望有人在耳边整天念着自己不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甚麽的,就毅然肩负起申生的教育责任,把太博闲置在京中了。
这一天扶苏正在拿着书教申生念书:嗯……五蠹就是说……
陛下!在外面突然传来通报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着急。
嗯?扶苏从半躺的姿势改为靠着软垫坐起来,但脸色不改,依然是懒洋洋,半眠半醒之间的感觉。
前方的桥梁因为大雨冲积的关系倒塌了,秦将军望能改行水道,一举挥军直下南郡,与韩将军的军队会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还望陛下下旨。禀报的士兵恭敬地站在帐外拱手,扶苏看出去只能见到隐约的一个身影。
一切依秦将军所言进行,走水路也无不可。扶苏说。
是!士兵得到指令,便立即赶回队首向秦牧禀报。
申生在一旁跟着学扶苏的说话口气,他觉得父皇真的很棒,身体完全是懒洋洋的样子,但声音却是极有威严,光听声音恐怕会误以为父皇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下命令,谁不知道扶苏是靠在软垫上,鞋子都脱掉了,双腿成大型的摊开,没一个正形。
他暗自认为父皇这种表里不一的表现方式实在太强了,他以後一定会多加学习。
──如果秦牧知道他的孙儿已经彻底被扶苏带歪,恐怕会气得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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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陆路慢,但走水路相对就快多了,顺流而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到达南郡,只是士兵不熟水性,脸色看上去并不太好看,更有不少因此而病倒,对於行军打仗是极为不利的。
在现代坐惯了船只,所以扶苏并没有觉得晕船。到达当地後,扶苏精神爽利地走出船仓,但跟在他身旁的申生却有点精神不振,趴在扶苏的肩上看着很可怜的。
因为申生第一次坐船时,秦牧是用特制的船只赶回咸阳,而现在急忙的准备足够数量的船只,所以便坐普通的﹑很颠的大船,在稳定度上自然不能保证,苦了申生这个旱鸭子。
宝贝,精神点,到了。扶苏难得再次抱起申生,口气放轻了不少地对怀中的申生说。
──自从被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