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都只是卓洛景和对倾鸢的用情之错造成的。
而且,如今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入了夜的大莽原有些冷,天上开始飘起了雪,一阵阵寒风夹渣着碎雪,挂在人的脸上,生疼,沈倾欢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但却不仅仅是因为这冷意。
而所谓的王权,也不过是集中在卓洛景和一个人的身上,他已经身死,那些侍卫们也就再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再加上本来要给驻军送信的楼垣已经被卓洛景天的人拿下,所以,刚刚还距离这里二十里开外的呼延大部队人马,很快就到了跟前,加上那些从山上潜下来的人,内外呼应,很快就控制了整个万水泽。
成与败,来的如此简单,如此容易。
就仿佛一场儿戏一般,但沈倾欢知道,为了这一刻的成功,不知道卓洛景天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
之前卓洛景和也说,后山的背后是万丈悬崖,寻常人不可能从崖底爬上来的,但他却带领着这么多的人顶着寒风刺骨冒着坠崖牺牲的危险做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出人意料,才让卓洛景和有些措手不及。
台下的牧民们已经慢慢被卓洛景天的人驱散了,一切尘埃落定,刚刚还喧嚣着厮杀着的声音,这时候已经平息了下来,四下里安静无声。
卓洛景天犹自抱着倾鸢的尸体良久,这时候,也才从回忆中走了出来,他拦腰抱起她,正欲大步走下高台,冷冽的目光在掠过高台上这时候还站着的两个人的时候,顿了顿。
卓洛景天的目光先是看到秦辰煜,还没有其他反应,在看到秦辰煜身后有些弱不禁风但却有些倔强的迎风而立的女子的时候,愣住了。
他提步正欲胯下台阶的步子因为这一顿险些有些不稳。不过好在他反应极快,立即转身稳住了身形。
他就那样看着沈倾欢,目光里带着不敢置信,带着惊讶。最后转为震惊和喜悦道:“素……素?是你吗?素素?”
沈倾欢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带着素素的面具,伪装成了素素的样子,也难怪他一眼就认出了是素素,不过这时候。下面还有他其他的部下,而且人多眼杂,为了不生出事端,她又不能立即否认说出自己到底是谁来,想着等下瞅着没人的机会再跟他解释,便点头应下:“嗯。”
“素素?”得了肯定的回答,卓洛景天之前眸子里的灰败和冷冽顷刻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你没死!我听到他们传回来的消息说,卫国公主在和亲去赵国之后,在去寺庙祈愿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卓洛景天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满满的自责,他还想说什么,但在低头间看到怀里的倾鸢,只得叹息道:“我先去安置好她,回头再来找你们。”
说罢,便吩咐属下好生照顾沈倾欢,自己就抱着倾鸢下了高台。
沈倾欢扯了扯秦辰煜的一角,鼻子有些发酸道:“我刚刚承认自己素素,等下若是再告诉他真相。会不会太残忍?”
毕竟,那时候,在墨云书院,她。素素,还有卓洛景天,三个人是那般的要好。
给了他素素还活着的希望,却又马上将这个希望碾碎,让其跌至绝望的谷底,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残忍了。
“这怪不得你。”秦辰煜抬手将她胸前的衣襟捋了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柔声道:“这里人多眼杂,确实不能轻易说破身份,等下好好谈谈就可以了,再如何的打击,这些总该是要面对的, 逃避解决不了现实,我们先回帐里吧,外面太乱。”
“嗯,好。”
听了这话,身子仿似也不那么冷了,沈倾欢跟着他在卓洛景天部下的带领下,再度回了帐内。
王叔和阿煦已经在帐外等了。
刚刚秦辰煜跟他们做了手势,王叔便立即去查探情况,而阿煦则已经在不远处的马场内找了最快的战马回来,只等一旦事态不对他们就能迅速的撤离。
现在发展成这样,对他们来说,倒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危险了。
秦辰煜吩咐阿煦不动声色的将马匹牵回去,也让王叔继续去留意周围的情况。一番吩咐下去,帐外就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我。”
卓洛景天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沈倾欢和秦辰煜对视一眼,都很有默契,无声的点了点头。
随着帐帘被掀开,一股夹渣着碎冰的寒风瞬间将整个帐篷席卷了个遍,而卓洛景天一手抱着一大罐酒一手抱着瓷碗的出现在了门口。
也不跟沈倾欢和秦辰煜客套,他直接就坐到了他们身侧的位置上,将三个瓷碗利落的摆放在了三人面前,给每人斟满了一碗酒:“我本以为今日是父王母妃离去后最痛苦的一日,却不料还能在今日见到故人,也算是上天怜悯。”
帐篷内,这时候已经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的人都在帐外候着。
沈倾欢低头看着碗中满满当当的酒,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是素素。”
说罢,就抬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除去,看到卓洛景天眸子里的惊诧,她解释道:“素素……素素已经不在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
卓洛景天楞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片刻之后,眸子里已经由惊讶转为冷冽,最后慢慢的变成了愧疚,他低头,一口饮尽那一大碗酒,叹了一口气道:“从我得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