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思索、走神的沈倾欢没注意眼前擦身而过的一个人,那人跑的很快,虽然也只是跟她擦边了一下,却还是把她撞得一个趔趄,好在卓洛景天眼疾手快抬手扶住了她。
“对不起,这位小公子对不起,”那人长着一张大众脸,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看到自己莽撞的碰到了别人忙不迭一脸愧疚的道歉道:“我这是着急排队去买孝服,所以才……真的对不住……”
沈倾欢摆摆手跟就没有放在心上,笑道:“没关系,你继续去吧。”
说完,正打算同卓洛景天先离开这里,心底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猛地转过身子,对刚刚那个赔礼道歉还没有走远的人招呼道:“这位大哥。”
那人闻声停住。
沈倾欢走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问道:“可知这赵都最繁华的地段在哪里?”想了想,沈倾欢担心自己的措辞不够清楚,加了一句:“也就是说在哪里可以找到**?”
“这……”
这话一出口,莫说那中年男子愣了,就是卓洛景天也楞了楞,不过当着外人,他并没有将心头的一问问出来,只顺着沈倾欢的话,接口道:“我们只是好奇的问问,你知道在哪里么?”
虽然这借口太生硬,但那中年男子本来就是抱着对沈倾欢有几分愧疚,而且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当即抬手给他们做了指引,“就在这条街的出头,沿着十字路口左拐就是花柳巷,赵都的**都集中在那里了。”
沈倾欢连忙道谢,那人却摆摆手,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的语气道:“小公子生的这般温润如玉,风雅出尘,可切莫沉迷进去啊!而且现在又是赵国国丧时期,估计那条街的皮肉生意都已经停歇了,在这当口,哪个要钱不要命的敢往刀口上送呢!”
“谢谢大哥提醒,我们只是去寻个人,没有别的想法。”沈倾欢做了个揖,正欲转身离去,那中年男子又叫住了她。
“不过我听说,浣花楼跟其他的**都不一样,平素里赵都的权贵也以能进浣花楼一掷千金为荣,小公子若是真要去见识一下,可以去看看。”
浣花楼。
沈倾欢在心底默念,虽然不知道跟其他**怎么个不一样法,但总要去看看才知道。
而她之所以想到**,原因无他,只不过是为了躲避这一场祸端罢了。
关于赵都的所有她可以藏身的地方,她都在脑海里打了个转转,但比来比去,还是**最为稳妥。
为啥,因为**流动人口最多,天底下哪个**不做着贩卖人口的生意?有多少姑娘是被拐进了**?而那些被拐的被卖的姑娘,有又有多少是有户籍文碟可查的?而且此时正值国丧期间,太子下令全国禁赌禁淫乐禁舞乐,所以**也都歇业了,不会有那么少儿不宜那么不堪,她若混进去,藏上这个把月应该没问题。
所以,相比于最为危险最易被盘查的客栈,**是她此时最好的选择。
心下做了这个决定,沈倾欢也不耽搁,当下拖着卓洛景天往那中年男子所指引的路口行去。
卓洛景天自然是不放心,待沈倾欢跟他一路分析了其中的利弊以及**此时都歇业不会有什么危险之后,他才终于妥协了。
做了决定,行动起来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
待沈倾欢和卓洛景天站在匾额上写着浣花楼三个字的偏门的小巷子的时候,正巧碰到几个车夫正在给浣花楼搬运新鲜的蔬菜。
还没等沈倾欢两人走近,就见偏门里转出一个穿戴一身雪色孝服,却带着各种首饰在身上招摇,佩环叮当响的中年女子,五官虽匀称,但到底也是年龄去了,所以即使她脸上擦了厚厚的铅粉,依然掩盖不住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细纹。
人才出来,尖细的嗓音也跟着响起:“哎哎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们王妈妈说了,这些菜我们暂时不要了,你们还送来?不知道国丧期间吗,我这马上已经都歇业了,哪里还用的了这么多青菜!快送回去!”
“掌事妈妈,您就多担待点,我们一大早赶路过来,这也才从城外送进来,一进城上面就颁布了诏令,现在想出城回家都困难,更何况还要将这些菜脱手,而且,没料到会出这么大变故,身上一分多余的银两都没有,住店的钱还要靠着这几车菜钱,您就帮我们收了吧。”
那人说的一脸诚恳,他身后几个菜农布满沟壑的脸上此时也都满含着期待,那个被他称之为掌事妈妈的女子,轻哼了一声,颇有些无奈道:“好了,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给我们送菜也没出过叉子的份上,就搬进去吧,不过记得动作要清。”
“哎哎!好咧!”中年菜农忙不迭的一个劲的鞠躬道谢,同时还不忘招呼自己几个兄弟赶快下车般菜。
那掌事妈妈也只是笑笑,就要转身进去,沈倾欢赶紧揪了一把卓洛景天,后者这才配合着招呼道:“妈妈且留步。”
言罢,他一手牵着在他身后做唯唯诺诺小鸟依人状的沈倾欢,一手牵着自己的雪骢马,一边同转过身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的掌事妈妈道:“我这有个妹子,您看看……”
卓洛景天不会说话,之前沈倾欢给他设定好的台词,一到面前,也都给他忘记了,不过他这一句话,在这么个情形下说出来,楞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想表达什么。
掌事妈妈上下打量了一番此时一袭少年装扮的沈倾欢,刚刚还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在看了沈倾欢之后亮了亮,不过也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