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孟荔因为争宠搞出了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幺蛾子,不想,李知恩正要去竹院瞧瞧的时候,蓝儿却告诉她只是私底下的消息,竹院里有丫头跳塘,没死脱。
李知恩只得叹了口气说晚些时候再看,又带了杏儿并上黎依依一同往老夫人的菩提院去。
菩提院,听着名字就知道她老人家信佛,于是李知恩给老夫人挑的第一件礼物便是圣上赐下来的一座观音金像,其他的就随意挑了一些让好几个丫头一同送去。
郡主嘛,排场小了丢的可是皇上的脸,丢多了人家就不愿意罩你了,所以该花出去的还真不能吝啬。
一路上黎依依太过沉静,于是李知恩便主动的掏起这院子里的消息来,头一件想到的却是那三少爷:
“黎姐姐,昨日夜里我瞧着并不清楚,那三少爷又裹着披风,平日里他都是如此的么?你可见过他长什么模样?”
黎依依像是有些犹豫,但只瞧了李知恩一眼就开了口:“我打小就在府里长大,三少爷是这几年里才得病,虽然不长出院子倒也不是时时如此穿着。”
其实李知恩更加在意的是他的样貌,不想倒像是揭了黎依依曾经为下人的过去,不好问了。
菩提院偏西边,倒是和李知恩的院子隔得最近,其间要穿过一个缩景似的小花园,里面有假山也有一些珍贵的花草树木,据说是因为老夫人以前有身体不适的时候,不宜去那较远的花园里走动,于是就有了这方园子。
一众人从中穿过,快到那池子的时候就听见有一声闷闷的水声,李知恩觉得有些不对忙让白栀去瞧。
不时,就传来白栀稍显急促的声音:“蓝儿,快过来帮忙。”
蓝儿本来也好奇,听得声音飞一样的过去,李知恩让怜景带了杏儿在一旁,只让黎依依跟着过去了,入眼的便是两个湿哒哒的丫头。
其中一个是下水救人的白栀,而另外一个瞧着也面熟,只是此刻双目紧闭,瞧一时想不出来是哪里见过。
“白栀,如何?”
白栀轻擦了脸上的水,回道:“还有气,不过,还是早些请大夫的好。”
李知恩便命人唤了小厮把人抬到梅院里歇着,打发人请大夫,自己则带着蓝儿继续去菩提院请安,这样一来,已经是迟了好些时候了。
不想,那老夫人竟是坐在厅中等着李知恩似得,她一来倒是先唤了一声:“郡主,昨儿个夜里歇得还好?”
李知恩顾不上其他,忙跪下了:“回母亲,是恩儿来迟了,有事情耽搁还请母亲消气。”
一众人都跪下了,杏儿却怯怯的开口:“祖母莫气,路上有丫头跳塘,是母亲命人救了她,姨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祖母瞧在七级浮屠的面上饶过母亲。”
这种聪明的丫头可不是蠢笨的姨娘能教出来的。
老夫人果然面色就好了,甚至起身虚扶了李知恩:“我只是一问,你何苦给我下这么重的礼数,叫我如何受的。”
李知恩便说了些讨巧的话,只是最终老夫人还是问起了杏儿提及的事情,李知恩也只说那丫头还没有盘问过,不晓得是哪个院子里的人。
不料,蓝儿却是大胆开口:“今儿个本来住院里也有丫头跳塘,现在又闹一出,倒不知是发生了何事了。”
“蓝儿!”李知恩低声唤住,不想倒是给人留了个狡猾的印象,说是拿丫头当枪使,她是何其冤呐。
蓝儿讪讪的住嘴,李知恩就这才吩咐拿下丫头把从梅院挑出来的物什递给老夫人院里的大丫头,她亲手捧了那座金塑的观音像欲说些讨巧的话,却不想老夫人先开了口。
“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长久的礼佛才发现佛祖自在心中没有供像都无罪孽,倒是这太过招摇徒生世俗之心,不可取。”
老夫人倒是有了些不错的参禅之心,李知恩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摆设,虽说不是金银造的,其取材价值却胜于金银,看样子,是不想收而已。
李知恩倒也有番见解:“母亲,恩儿想着人生在世俗之中不免有些俗礼,所谓入乡随俗这道理以小见大也就是,咱们供奉佛祖不一定是佛心之礼,照着咱金银为贵的道理给他塑金身以示尊贵和不朽倒也是不错的。”
老夫人眼中明显有着欣赏之情,点头之余甚至还带了笑容,最终却仍旧是推辞道:“如此一来,倒是把这观音供在你的院子用来求子也是极好的。”
这火又烧回了李知恩的身上令她明白一个道理,若是不受就不必强求,幸得还有其他的物什老夫人都一一收下,她又福了个礼便带着丫头们离了菩提院。
蓝儿揪着小帕子瘪嘴道:“这老夫人可真怪,其他的东西都收下了,唯独那这观音像不收。”
李知恩但笑不语,心里却是明镜儿一样的,像在深宅中待了这样久的女人懂得东西必定是比他们这些新入的多。
收礼,收却能收,表示能容你,然而像李知恩这种的却不能收全了,一来是不能太过娇宠新妇,二来也是为了不让别的女人嫉妒。
回到梅院正好碰上从屋子里出来的大夫,李知恩免了他的礼又问了些情况,中年的大夫看起来倒是个瓷实人,说那丫头今日里两次呛水却情况不严重,倒也奇怪。
李知恩唤丫头赏了他一些钱银便打发了,才到那门口就隐隐听到了女子的泣声。
进到房中,一苍白散发的丫头正躺在床上,见她来忙要起身行礼,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