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嘛。”朱淇淇拉着绣儿,苦着一张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小姐……”绣儿一时间也挺矛盾的。当年养尸急缺钱,她卖shen于朱家做丫环,这一辈子都是朱家的奴才,而且朱淇淇向来对她非常好,从来都没将自己当成下人。
现在她要离开,挺忘恩负义的,但是粽子……
“哎呀,他有手有脚的,你让他自己走嘛。”朱淇淇抱着绣儿,手禁不住摸上她的脸,“没了你,我可怎么办,谁来给我调/戏嘛?唔唔唔,不嘛,不准你走。你若是敢走,我就告诉老祖宗,嘿嘿,府中的奴才若是逃跑,会要被打断手脚的。”嘿,绣儿向来胆小,指不定吓唬一下就会打消离开的念头。
“可小姐也知道,粽子若是不肯离开,把他惹毛了,这事也不好办啊。”说到底,粽子不死不灭,她不可能陪他到天荒地老。唉,还是让他早点离开的家,省得真被道士一言说中,害了朱家镇的人。
“那倒是。”听绣儿而言,朱淇淇颇为头痛,“僵尸道行高深,他若是赖在朱家不走,朱家也拿他没有办法。”邪物心性无常,指不定哪句话哪个动作惹他不快,便大开杀戒。要知道,他杀个人,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惹不得啊惹不得。
“不如这样,你先跟去他谈判。”朱淇淇咬着手指想办法,“他若是肯走,倒是好事。他若是不肯,就别怪我不客气,请道士来对付他,打得他魂飞魄散的。”
绣儿一听,脸都吓绿了,“不行,不可以!”
“干嘛?”朱淇淇见她吓得惊慌失措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你是不是对他,真有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绣儿一时会不过意来。
“爱上他了?”朱淇淇指了指c单。
绣儿的脸顿时红了,急道:“你说什么呢。”
朱淇淇眨眼,“你既然对他没感情,我请道士将他打得魂飞魄散,你急什么啊?”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可以忘恩负义的。”
“扯蛋!”朱淇淇翻白眼,“你对他也有过救命之恩,早扯平了好吧。”
“那我们也不能这么恶毒,他什么坏事都没做,就要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的。”
朱淇淇放狠话,“反正我不同意你走。他要是赖着你不放,看我不收拾他。”
绣儿纠结的绞着手指,“我还是跟他谈谈吧。”
“嗯,他若是不同意,你再来告诉我,看我不收拾她。”
绣儿往门外走,没走几步又停下/身子,忍不住问了句:“小姐,你对僵尸,到底是怎么看的?”
“什么意思?”朱淇淇不懂。
“我是说,你说人会不会爱上僵尸呢?”朱淇淇画三哥的画像,并非第一次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朱淇淇一怔,下意识想到自己的画,忙道:“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喜欢粽子吗?”
“我不是说他。”绣儿顿了顿,转身望着朱淇淇,“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哪一天会爱上一只僵尸呢?”
“……你说什么呢?”朱淇淇的脸,青红皂白,催促绣儿道:“想什么呢!快点回去找粽子商量吧。”
绣儿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朱淇淇的房间。朱淇淇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移开遮住画像的白纸,怔然盯着画中的男子出神。绣儿,她会不会猜到了什么,才会突然这么问的?
朱淇淇坐在椅子上,指腹轻轻触及画中男子的容颜,缓缓露出笑容,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流了下来。她也不想这样的,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
心里想着事,绣儿无精打采的从朱淇淇的房间走了出来。她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深秋的凉风吹过,带着丝冷意,绣儿摸了摸胳膊取暖。
深秋,绣儿打量着身上穿的衣服,往年这个时候都穿上棉衣了,而如今她还穿着单衣。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绣儿的心,再次不安起来。一年四季,时节分明,朱家镇的天气从来没有如此异常,道士说的话,是否可信?
担忧的目光,不禁落在屋檐上的身影上,再一次犹豫起来。将粽子带在身边久了,现在让他离开,一只僵尸独自在世间生存,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到时候,衣服烂了谁给他做,还有鞋子。他要在哪里睡觉,莫非要继续睡棺材?
她会不会想多了?他又不是她的谁,用着她来关心吗?
总之,他必须得离开。
绣儿回了房间,坐在煤油灯下,给他绣着未完成的香囊。这个东西,算她给他的送行礼物。
望着香囊上的向阳花,绣儿挺失败的,本来给他绣头威武的狮子,结果……罢,将就着用吧。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再给他补一只。
香囊做好之后,绣儿将香料放进袋中。袋子系好之后,粽子仍是没有回来,她给他收拾了几套衣服,跟香囊一块放在包袱中。
粽子是只勤劳刻苦的僵尸,千年如一日、锲而不舍的进行清修,每天抽/出固定的时候吸食灵气。除非在绣儿怀中蹭舒服了,他才会偷懒,直想的搂着她逗/弄玩耍。吸灵气修炼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凌晨时分,即将拂晓,粽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仍是一片苍白,不过却比之前好多了,想来吸了yi夜的灵气,伤势好了些。
“绣儿,不睡?”见她坐在桌前,粽子走了过去,冰凉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以示安慰。他没事,别担心。
“坐。”绣儿拉着他的手,“我求你一件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