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看着完整无缺送回来的礼品,手用力紧紧地拽着帕子。突然一阵剧痛传来,低头一看,蓄了好长时间的尾指甲竟是断了。
银铃和金玲一听到如夫人痛呼出声,两人的眼角均是一跳。
“夫人……奴婢这就给你搽药油。”,见有血流出,金玲迅速拿了一方干净帕子帮如夫人包好手,顺便又接过银铃拿来的药油。
如夫人另一只手揉着胸口,“该死的!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竟敢给我摆县主的谱!”
金玲和银铃知道如夫人素来最爱惜耳朵便是这一双手的指甲,如今这样断了一只,心中必定是恼怒得很。两人虽得了如夫人青睐,却是不敢开口。
苏妈妈跟了如夫人多年,方才也被如夫人骂了出去,她们两人哪里还敢说什么?
如夫人见两个丫头脸上都露出惧意,心情缓和了一二,“你们是我最贴心的人,我不过是恼那老货不会办事,可不是骂你们。我知道你们姐妹素来就是好的,再加上如今你们身份已是不同,我又岂会亏待你们?”,如夫人看两人的神色极其温和。
金玲和银铃均梳了妇人头,早在几天前,便在如夫人做主下,两姐妹开了脸放进了大爷李家奇的房里,只不过却还是住在如夫人的院子里,和以前的待遇无甚差别。
金玲和银铃早就当如夫人是婆婆,眼下听如夫人这么说,两人的脸俱是一红。
银铃素来想得多一些,“夫人,这县主这样得罪您,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个,如夫人就胸口痛。二小姐背着她上了云隐寺见了县主也就罢了,这淮河的大小夫人哪个不是明眼人?就着这个机会,纷纷都送了拜帖过去。就算她想追究谁,也不占理,毕竟是自己府里开了先河。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只会给自己找事!如夫人心里咒骂了几句,面上也露出了愤恨的表情。
“哼!二丫头不过是借了曹明远的势!一个商贾之家的出身,爬到如今的二品大员,若没老爷在里面周旋,他又算得上个什么?我看着他这几年长进了,却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这大丫头都死了这些年了,竟然还念念不忘!本以为可以将肖像大丫头的二丫头娶回去,哪知道后院那个蠢货竟是拼了命不肯!”,如夫人想到这就笑了。
若说二小姐嫁给曹明远,最不愿意的就是她了。本来李卢氏的出生就比她高,膝下两个女儿,一个差点入宫为妃,一个若嫁给了曹明远做了巡抚夫人,那岂不是一盘死棋又要被李卢氏下活了?她执掌了这个府中的中馈已经十年了,断不会再交出去!
李卢氏当初进门时,很快就将府中大小事务掌管了,仗着比她年轻,很是耀武扬威了一阵子。若不是大小姐进宫,她还未必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得了府中的中馈。李卢氏败就败在,她不知道一件辛秘的事情。
如夫人勾了勾唇,突然觉得断去指甲的尾指也没那么刺眼了。她是从宫中出来的,这些年虽然养尊处优,可该有的东西,她可是一样没缺。
这些年在后宅悉心经营,该要的东西她都拿到了手。自己的儿子,她为大的儿子培养了两个贤内助,以后这后宅,有金玲和银铃在儿子身边,绝对乱不了。至于小儿子,她私下留了一笔钱财,哪怕是小儿子开府出去单过,也绝对富贵一辈子。
“夫人,大奶奶过来了。”,徐德家的在外间轻声说着,嘴角都是笑。苏妈妈和她不对盘很多年了,一直都是不分上下。这一次去云隐寺,自己栽了跟头,在如夫人面前好几天不得脸,偏她以为是个什么还差事,巴巴地凑了上去……刚看到苏妈妈那张死灰般的脸,心里自是极畅快的。
如夫人淡淡地飘了句,“让她进来。”
大奶奶吴氏面带忐忑地走了进来,对如夫人行了个礼,“夫人。”
如夫人极不满意大奶奶这样的叫法,偏偏她又寻不出错来,冷哼了一声,“大姐儿呢?”,如夫人若说有什么最不满意吴氏的地方,就是吴氏肚子里只蹦出一个姐儿。
“大姐儿睡了,今日有些惊着风了。本来妾身是要带她过来给夫人请安的,看她不舒服,便让她在院子里了。”,吴氏低垂着头,也没去管眼前丈夫的两个通房没有来给她行礼。
正经的亲孙女却不和她亲,这多少是让如夫人心中恼火的。又想到精心选送的礼品被柯熙媛退了回来,一时火起,语气也不自觉地刻薄了起来,“你怎么照顾的?都五岁了,还时常病,这样养大了,也不知将来要落得个什么名声!你要是带不好便送来我的院子,我得好好给她养好了,将来才有底气说人家!”
吴氏下意识地捏紧拳头,脸色虽不好看,眼底却是毅色,“大夫说了,我娘家的药丸就是极好的滋养药。大姐儿只要这样养着两年,以后身体是极好的。妾身自小也是如此,现在不也好好的?夫人多虑了,小孩子家家,身子哪里就会差到哪去?”
如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指着吴氏半晌,便不出声了。这吴氏是李玉林为李家奇订的,她作为母亲却是过不得问。偏偏这个媳妇,老师温和,可却总让她有种操控不到的感觉。不像身边的金玲、银铃,她们才是她心中理想的媳妇。只不过可惜,二人的出生注定只能和她一样为妾。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对金玲姐妹二人更好。
“你嫁过来已经这么多年了,膝下也只得大姐儿。老爷虽然不说,可大爷可是需要子嗣的。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