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文将手中的纸条毁掉,脸色只是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主子,可需要回信?”,福安看着殷恒文,虽不知道周晨宇在纸条上写了什么,可他知道,必定有大事。
“晨宇近来愈发的细心了。”,殷恒文站起身看着外面滔滔的江水,只留下一个背影给福安。
“县主素来心细,想来提醒了二爷也未可知。”,福安有些不安,总觉得殷恒文似乎心情不大好。
“也是,娶妻娶贤,在娶妻这件事上,孤不如他。”,殷恒文突然想起那个下午的场景,眸色愈发的深沉。
福安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话。太子自从入住东宫,后宫的争斗终于开始白热化。无非是以太子妃周氏以及良娣王氏各自划分阵营,正式对抗起来。
太子妃周氏出自忠信伯府,其父忠信伯是隆庆帝的心腹朱雀,而良娣王氏出自仁义伯府,其兄王中天更是隆庆帝手下得力的白虎暗卫。这两家缺一不可,互帮互助,可即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两个女人的战争。
“福安,立刻传命下去,沿淮河一带仔细搜寻,另外加派人手去京城周边四方搜寻,一旦发现可疑军队立刻来报!再有,发青龙令,不惜一切代价,缉拿李玉林归案!”,殷恒文转过身,脸上只剩上位者才有的凌厉气势,半点不见方才的异样。
福安心里是极佩服自己这位主子的,拱手道,“属下这便去办,主子放心!”,抬头看着殷恒文,看看他是否还有吩咐。
“派几个人去暗中保护县主直到归京。”,殷恒文想到那日赶去的时候,周晨宇已经将柯熙媛抱在怀里的情景。勾了勾唇,嘲笑自己。不是自己一步步促成他们两个的吗?既然如此,那有何必……对。那又何必呢?
“太子,世子那边说摆好了酒宴,问太子有没有兴趣一同赏月。”,一个亲兵走进来传话。
眼底的煞气一闪而过。转瞬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说孤一会便过去,不负这美景。”
福安见亲兵退出去,才说,“主子。小心有诈。”
“他不敢!他不屑!”,殷恒文拍了拍福安的肩膀,“记住我的吩咐。”,然后便走了出去。
福安站在原地,想了想,吩咐?然后恍然大悟般,可是,到底重在查出军队,还是保护县主?福安不敢往下想,转过身便走了出去。
殷恒玄拿着酒杯。看着天上的月亮,勾了勾唇。临近十五,月亮比往常圆满了些。远远瞥见殷恒文走过来,笑着说,“我以为太子不会来了。”
“抛开身份不说,你我本就是堂兄弟,亲密异常,孤又怎会见外?美酒月色,的确是一大享受,孤不想辜负了堂弟的一番美意。”。殷恒文直接在主位上坐下,面色平静。
“那日我看到了。”,殷恒玄慢慢地说着,见殷恒文仍然不为所动。又小了点声,“你竟然也肖想着她!若是周晨宇知道了,你说他还会不会为你卖命?我倒是很好奇看到这一幕了。”
殷恒文那酒杯的手凝滞了片刻,便笑着说,“看来堂弟今日自斟自酌多了,竟是开始说胡话了。孤今生所爱。只有杨良娣!”
“杨良娣?”,殷恒玄似乎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肆意笑了几声,“若当真如此,她又岂会只是良娣?若是你真的心里有她,当初她便是信王妃,又何苦等到皇伯父为你定下周家女?你心中一直惦念的便是天下,可偏偏还是为她泄露了真情!哈哈!那日你的表情,还真是叫一个精彩。”
“我听不明你在说什么,不过那日我的确吃惊。你一个堂堂的亲王世子,居然扣押县主。回京了,我是要去找皇叔念叨念叨了。”,殷恒文最后还是端起了一杯酒,火辣的酒水顺着喉咙直下,掩饰了他的失态。
“哈哈!你还不承认?自从做了太子,你何时又自称我过?”,殷恒玄也拿起一杯酒,径自喝下,看着侍候的人都在远处待着,声音仍旧压低,“我今日叫你来,便是要你守住你的心思,莫要害死她!我对她有心思,只是我人fēng_liú不羁,浪荡不堪,何况之前我曾与她议过亲。而你,动了这份心思,只会害死她!他日你登上大宝之前,便是她命殒之时!你这太子,我看不当也罢!反正你们这一支也是……”,说到这,殷恒玄又住了嘴。
“这话应该是孤提醒你!莫要一步行错,将来身首异处!”,殷恒文站起身,显然已经被激怒。
“有意思!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动怒!也罢!到了京城,只怕我们没机会再这样一起喝酒了。我今日叫你来,便是想和你说,无论是谁将来胜了,都要抱住她!”,殷恒玄端起酒,斜睨着殷恒文。
殷恒文脑子很清醒,却还是不受控制地端起酒,轻轻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好!哈哈!”,殷恒玄也一饮而尽,脸上是一片痛快。
“没有下次!”,殷恒文放下酒杯,转身便准备走。
“放心,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却想她长久好好地生活下去。这话过了今晚,我便忘了。我虽不想你好,却不想因为你害了她。”,殷恒玄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
“其实为何不自救以及救你母妃?就我所知,皇婶的母族都是忠贞之士。”,殷恒文站住脚,看着这个让他突然有些陌生的堂弟。
“救?我的存在,于他而言便是希望!我自救便是救了他!你放心,真正闹起来,我不会差过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