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盯着那条短信,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反应了过来,然后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要确认酋长的行踪,这是他的职责,没有其他意思……自我催眠完毕,他回道:嗯,酋长在家吗?

司马翩翩:是啊,音想过来么?

音:……不是,是关于前两年棉麻的产量,似乎还是远远不够供应全族的服饰需求,明年是不是要扩大规模?还是寻找新的材料?

司马翩翩:……音,不是让你不要挂心工作么?大过年的,还是团圆日,你跟我说这个?

音:“……”貌似被酋长鄙视了……好吧,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语,这个问题并不紧急,正常应该在年初会议的时候提,他这个时候问,是有些怪,只是,他一时间没有想到别的能掩饰的事情……

“嘟嘟嘟……”

音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突然听到电话铃响起,他一看,顿时有些慌乱,酋长居然亲自打电话过来了!……数秒间,他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然后接起电话,平静地叫了一声:“酋长。”

司马翩翩:“呵,音,新年快乐!”

音:“……”听到她微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

司马翩翩:“好歹音也跟我说一声新年快乐吧,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音:“……酋长,新年快乐。”

司马翩翩:“嗯,呵呵,音找我,就是为了那件事么?”

音:“……嗯。”此时,他也只能硬撑了。

司马翩翩:“……工作的事放到工作日再说吧,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我们说点别的……”

音:“……说什么?”他有些疑惑,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司马翩翩默然了一下。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逼你,自那天之后我也给了你很长时间让你考虑,就在今天,我想问问。音心中的决定,改变了吗?”

音闻言,心里顿时揪成了一团,他最怕的,还是来了……

司马翩翩:“音?”

音:“……”

司马翩翩:“回答我。”

音:“……”

司马翩翩:“音!”

音:“没有变……酋长为什么……不肯放弃……”

司马翩翩:“……”

音:“……”

司马翩翩:“音。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放弃的,只有四件事……不应该做的事、不值得做的事、不感兴趣的事和能力之外的事……音告诉我,音的事,是属于哪一种?”

音:“……”自然是……不值得做的事……

司马翩翩:“音现在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可不可以让我知道?”

音:“……”

司马翩翩:“音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吗?我怕你……看我像一个笑话……”

音急道:“酋长,没有……”他有些心痛,酋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司马翩翩:“没有么……音心里既然有喜欢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一直不敢迈出那一步?”

音:“……”

司马翩翩:“可以告诉我,音在害怕什么么?”

她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他一直在逃避的……至此,音终于开口喊道:“酋长!可不可以……不要再问?”

听到电话那头音有些颤抖的声音,司马翩翩静默了下来……她做了件错事,她又忍不住逼了他,他生日的那天她忍住了,今天却没有忍住,她不由得苦笑,说好的耐心呢?原来她就这么点涵养么?……也罢,累了就应该休息,心也一样。暂时先把她的私人感情放一边吧,先集中精神消灭那股力量再说……

“好。”司马翩翩淡淡说道,“如你所愿,以后我不会再问……在挂电话之前。音还有其他事情要说么?”

音:“……”

司马翩翩:“既然没有了,那音早点休息吧,挂了。”

“嘟……”

看着已经挂断的语音,音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口酸痛,同时一声破碎的哽咽传出。他顿时一惊,急忙用手捂了嘴,却又立即感觉有水珠掉落在他的手背,一滴一滴,说不出是温凉还是滚烫,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他一直忍耐着的东西,他对酋长的感情,早已经满到溢出来,可他却仿佛被什么蛊惑一般,死也不肯承认,直至最终伤人伤己,自作自受……

……

司马翩翩此时的位置,是在意识漩涡的某款游戏之中,几乎每年的这一天,族人们在外面欢度团圆日,而她,几乎会在游戏中待一整天,这一天,她让自己不去想身处异界的事情,不去想还有强大的敌人需要消灭,也不去想苍龙部落的文明进展,只是如儿时一般,专心致志地攻略着游戏,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也许,她无意识地选择了这一天,来释放压力、逃避现实吧……

音发短信来的时候,她正在做任务,对于音的短信,她并未抱什么期待,这几个月来,他的态度和生日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都只会跟她聊公事,之前因为她每天都会跟他交流一些工作,所以并未觉得,而今天,当他主动问她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她立即意识到,音似乎是想确认她的位置,结合之前某些类似的情况,她更加确定了,音平时绝不是这么主动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她上次的意外,哗哗提醒过他了,他只是想要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音的事,可心中却无法轻易释怀,她就那么差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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