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已经不是姑娘家了?”白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弄的张口结舌,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句。
“是,所以,是我配不上玉林,以后您就别提我和他的事情了,那婚约就当不存在。”胜兰再也坚持不住,说完后立刻撒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会?”白氏一时有些懵了,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胜兰回了房间后就把门关了起来,独自坐在床上沉思。
这种不贞洁的事情,放到她生活过的前世,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里,是女人的奇耻大辱。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生活多年受了影响,胜兰一直都不敢说出那件事,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在对顾玉林有了好感的这些日子里,那件事一直像块石头一直压在她的心底,压的她苦不能言,此番终于说出来后,她反倒有种轻松解脱的感觉。
“也是时候离开了!”摸着缠满纱布的手指,看着外面明媚温暖的春光,她低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会让自己尴尬,还不如早点离开的好。反正她的身体也已经好了许多,而且都几个月过去了,武兆铭未必还盯着玉阳那边,悄悄的联系杜微雨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想着离开的事情,胜兰脑中不知不觉又浮现出了顾玉林的身影;那个外貌俊美羞涩,内心稳重善良的男子,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他曾救了她的命,也帮了她很多,从日常的相处中,她一点点的发现了他的好,对他动了心思。只可惜恩情再重良人再好,她也只能有缘无分了。
胜兰长叹一口气,起身将自己仅有的几件行李收拾了下。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间休息时,白氏憋不住的将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丈夫苗郎中,很不开心的道:“我原以为玉林和王姑娘是对天作的好姻缘,可谁知道?这王姑娘人看着老老实实的,平时连大声说话都很少,行事规规矩矩的,怎么就做出了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情了呢?我说她在金陵好好上着学怎么会拼死拼活跑了。感情是惹了有钱人家的花花大少了。”
“别乱猜测!”苗郎中听的眉头一皱,责怪了白氏一句:“王姑娘不像是那种人,没准她是被逼的。”
“我看未必。”白氏当即反驳道:“真要是被逼的。她还不早寻死觅活去了?可你看看她自打到了咱家,该吃吃该喝喝,有说有笑,有哪一点能看出她被人糟蹋过的样子?我敢打赌这事玉林不知道,连玉林都瞒过了。肯定早在她受伤之前就已经不清白了。”
“反正王姑娘自己都说了配不上玉林,你还啰嗦这么多干什么呢!”苗郎中白天翻山越岭的出诊,累的要命,早就困倦极了,被白氏絮叨的没法睡觉,有些不耐烦了。
“我这不是憋屈的慌吗?”白氏叹了口气道:“我原想着她是玉林的未婚妻。人长的漂亮脾气好,又有学问,家里还有点家底。玉林又喜欢她,就想好好撮合他们赶紧成亲成就一段好姻缘。你说我这几个月好饭好菜好药的供养着她,到头来……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他人做嫁衣裳!我就是可怜我的玉林。头一次看见他那么心心念念的喜欢一个姑娘,结果……哎你说她这算不算是给玉林戴了绿帽子。”
白氏白天想了一天。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天下当母亲的没有不偏爱自己儿子的,顾玉林虽然不是她生的,却是她亲手抚养大的,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眼看着儿子喜欢的姑娘出了这种事,她心里比谁都不好受,胡乱揣测了一通后,对胜兰也有了几分怨气。
“还没成亲呢,什么绿帽子红帽子的,睡觉睡觉,你有精神我快困死了。”苗郎中烦躁的翻了个身,不再理会白氏,背过去睡下了。
“你呀——唉——你说这事我该怎么跟玉林讲呢?”白氏等了几分钟听不到苗郎中的回应,也不敢再吵丈夫,只好怏怏不乐的也睡下了。
胜兰不知道白氏什么时候会把那件事告诉顾玉林,不过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再多呆一天都觉得是煎熬,于是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就去找了顾玉林,告诉他自己要走的事情。
“我想让你帮忙找个人递封信回玉阳给我的老师,我还有笔钱存在她那边, 数目不小,老师对我也很照顾,以后我去别的地方生活应该不会很艰难。”说话间胜兰不敢抬头看面前顾玉林惊诧的目光,低头慢慢的解释道:“我和白姨一家非亲非故的,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麻烦她们,反正我眼下的身体已经好了,去哪里都没问题。”
“是因为我吗?”看着胜兰依旧消瘦的面孔 ,顾玉林心中不忍,却也不能强迫她留下, 只想弄明白她是不是因为介意自己才要躲开的。
“不是,本来我当初跟了你来这里就是因为走投无路,如今已经有别的去处了,自然就要离开!”胜兰强挤出笑容回道:“谢谢你和白姨一家的照料,我会一直记住你们的恩情的!”
“我会帮忙找个可靠的人去送信!”顾玉林沉吟了一会回了一句,胜兰说了句谢谢,随后两人之间就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气氛有些尴尬,胜兰正想离开,顾玉林突然问道:“ 如果我也离开这里和你一起上路,你会同意吗?”
“不会!”胜兰闻言心中狂跳了一下,她猛的抬起头看向顾玉林,口是心非的道:“顾玉林,我早说过我们不适合,放过我吧,别让我恨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