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白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查出来了,当年你爹的死是秦氏一族做的手脚,领头的人就是你二叔秦卓。”
“果然是他!”顾玉林像是预料之中的惊呼了一声,随即潸然泪下。
胜兰听顾玉林讲过他养父家的故事,他的养父姓秦,是徽州富豪秦家的嫡子,而那个二叔秦卓,则是秦家的庶子。
秦家虽然家财万贯,可是子嗣不旺,大夫人只生下顾玉林的养父秦舒一个儿子,秦老爷纳了七八房小妾,最后也只生了两个庶子和一个庶女,其中一个庶子还没养大,成年的只有幼子秦舒和二子秦卓两个儿子。
嫡庶有别,虽然眼下的社会已经吹进了许多新风气,可在许多大户人家眼里,规矩就是规矩,老一辈留下的规矩大过天,是要严格遵守的,秦家规矩中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家产生意都是由嫡子继承的,没庶子什么事。
在白氏叹着气的低低讲述中,胜兰知道了顾玉林的养父当年意外身亡的真相。
当年秦老爷故去后,按照祖训,秦家的家产全由嫡子秦舒继承,名下的地产铺子各种生意自然也全部交给秦舒打理。秦卓则按规矩成婚后就搬出了秦家大宅自立门户,不得插手秦家的任何生意,只是得了一点股份。每年年底可以回秦家领点钱过日子,那些钱虽然足够他一家衣食无忧,和秦家的家底当然是不能比的。
只是因为身份的缘故,得到的家产就不足兄弟的百分之一,曾经和秦舒一个屋檐下长大的秦卓自然不服,他一直想设法从弟弟手中多弄点财产,却一直苦无机会。
后来秦舒违背家人的意见娶了来历不明的白氏。和族人关系闹僵,成婚后又多年不育,秦卓喜出望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就推出自己的儿子要过继给弟弟,想让儿子将来继承秦家所有的家产。结果因为他的儿子太不成器,小小年纪就顽劣异常,秦舒没有看上,坚决不同意,再三推辞后干脆从外地抱养了一个男孩回来养。彻底得罪了秦卓。
秦卓恼羞成怒,随后他便常年暗中在族里走动,重金贿赂之余。又以秦家财产不能落到一个没自家血缘的野种手里为缘由,说动了族里的长辈向秦舒施压,要求过继秦舒过继他的儿子。可是秦卓的儿子实在太不成器,自己养子又聪慧听话,秦舒怎么都不同意送走养子重新过继秦卓的儿子。彻底惹闹了秦卓和秦氏一族的人。
随着顾玉林的一天天长大,秦卓和族人害怕天长日久更拿捏不了秦舒一家,就一起铤而走险,乘秦舒外出进货时,先是重金买通山贼杀人夺货,随后污蔑赶走白氏母子。彻底霸占瓜分了秦舒名下的所有财产。
“一群白眼狼,爹辛辛苦苦做生意,每年都大把的钱财供养着他们。到头来他们居然害死了爹!”听完白氏的讲述,顾玉林泪如雨下,他愤恨的连声道:“娘,您查出来后怎么处置他们了?他们既然不顾血缘残害我爹,咱们也别讲什么情面。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他们不配做我爹的亲戚。”
顾玉林是秦舒从襁褓之中一手带大的。对养父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生父,知道养父是被庶出的伯伯和族人合伙害死,当即怒不可遏,恨的咬牙切齿。
“儿子,你放心,娘既然有空来寻你,就是什么都处理好了;该死的人已经死了,该夺回来的也全夺回来了。只是这些年,你爹辛苦挣来的财产被那群败类败光了不少,寻回来的已经不足当年的五成了。”白氏说到这里擦了擦眼泪,恨恨的道:“所以我让他们一家家全都倾家荡产的赔偿,也尝尝当年咱们娘两家破人亡走投无路受的苦。”
“娘——”顾玉林扶住白氏,母子二人哭成一团、泣不成声。
白氏一进门就和顾玉林讲报仇的事情,都没来得及介绍下身边的两个男人,此时她和顾玉林只顾着哭,胜兰也不好插嘴问,只能让李妈泡了茶请那两人先坐下,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你是表弟的媳妇吧!”倒是那个高个男人先开了口,他看着胜兰,微笑着道:“我是玉林的大表哥白庭轩,这是我的随从小高,此次我是特意陪姑姑来接你们两口子去广州的。”
“去广州,好远!”胜兰听的惊呼一声。
“白家的根基在广州,如今北方战事频繁,日本人来势汹汹,华中华北一带皆已不安全,只有广州相对还算安稳。”
见胜兰闻言不是很兴奋的样子,白庭轩知道她肯定是担忧腹中的孩子,来之前他们并不知道胜兰即将临产。
带个孕妇千里迢迢上路肯定会很麻烦,看了眼胜兰高高隆起的大的惊人的肚皮,白庭轩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弟妹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他早已有儿有女,是个当父亲的人,自然能看出胜兰的样子怕是要生了。
“预产期都过了好几天了。”胜兰脸色很难看的回道:“这孩子迟迟不出来,我也担心的要命。”
从理论上说孩子比预产期推迟一个星期到半个月出生都是正常的,胜兰上辈子虽然没生过孩子,可架不住办公室里有一群生过孩子的大妈,有许多知识都是耳濡目染知道的。可理论毕竟是理论,她现在身处的地方可是民国,缺衣少药的民国,孩子越迟出生,她就越危险。
这两天她都快急疯了,早和顾玉林商定,要是再等两天还没动静的话,就要想法子催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