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跟我回去啊?”满仓这时候才觉出不妥来。
桃花冲他点了点头,“爷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奶还交代要打听打听,再说这点钱坐吃山也空,不找出路也不成。”
“那不成,你才多大,要去也是我去。”说到爷跟叔伯,满仓也是黯然。
“你去?你有什么主意吗?”桃花一问,满仓倒是说不出话了,摸了摸头接着说:“要不一起去?”
“家里还等米下锅呢,再说府城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你还是早回早安心。”
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满仓心里自然也是一清二楚,只是仍放心不下,“还有老远的路,再遇上这样的事咋办?”
“说什么傻话呢,也就差一天的路了,天黑前一准到,白天还怕什么?”
满仓只是觉得让桃花一人上府城不妥当,具体反驳的话又说不上来,桃花确定了自然不会动摇,两人这晚过得又惊又喜,又怕又累,没多大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他们睡着之后,一直躺着的伤员悄没声儿的坐了起来。
桃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只是一路跋涉受到四波刺杀,累得虚脱而已,两兄妹带着他过来,他都是清醒的,当他听到桃花说不能见死不救的时候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一路颠簸才小睡过去,烤鸡飘香的时候已经醒了,只不过不想让人知道故意没吭声。两兄妹的对话自然是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皱着眉自言自语小声嘀咕。
叶子包着的烤鸡半掩在土里,诱人的清香裹着热气撩拨着他的感官,肚子适时的叫嚣起来,才想起逃亡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
简简单单的烤鸡虽没有佐料调味却也美味十足,里外都熟得均匀,焖得烂透,外皮烤得焦黄,一口下去满口香脆,齿颊留香,此时觉得他吃过的任何宫廷美食都比不过这只‘叫花鸡’,不自不觉,一只野鸡囫囵个儿就下了肚。
“反之,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是了,使团被劫之后一路都是风平浪静,在恒河府亮明了身份,刺杀才接踵而至,迫使他逃离。喂饱了肚子,思维都要活跃些。反复思索这个孩子的话,顿时茅塞顿开!
目光灼灼望着小小身子倦曲成一团熟睡中的孩子,白皙的小脸上糊了好几道污渍,却也无损清秀,即使在睡梦中,好看的小眉毛也是微微皱着,听他跟兄长唠唠叨叨的像个操心的小老头,他的心不可查觉的硬不起来。自小就有师傅教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现在他在人前暴露了行藏,知道不灭口对自己是件危险的事。
小声道:“小小年纪,见解倒是不俗,可惜了。”
可握着剑柄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罢了,只是个小村童呢。手里的长剑挽了个剑花,一团泥自剑尖上震飞出来,他笑了。
万金难求的无影剑会有一日被人拿来掘泥挖洞!还清晰的记得清脆的童音说得很是赚弃: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挖个洞都不好使,亏得它在江湖中这么高的地位。还取个这么没品的名字,剑同贱,哥你以后学什么可千万别学贱!
当桃花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无论有怎样的戒心,小小的身子到底是承受不住那样的疲劳。等适应了阳光的照射才发现晚上背回来的受伤少年已不知所踪,原本还打算早起把人家抛下的,哪曾想着人家直接把他们给甩了。桃花习惯性的检查自身的家当,啊!怀里揣着的两锭银子不翼而飞了!
“哥,快起来,看看你身上的银子还在不在?”急切的叫声把满仓惊得色变。
跳起来就往身上摸,六个小包都被掏出来,还好,全在。
“没事,钱都还在这儿。”满仓舒了一口气。
“好心没好报!救了一只白眼狼了。”桃花说得咬牙切齿。照这情形,肯定是那个少年顺走了,好不容易弄两锭银子准备做为异世美好人生的启动资金的,这下全没了,叫她如何不气愤!
“咦,这是什么?”满仓有新发现。
有字?‘百兵之皇岂能贱’桃花凑过去就见得泥地上一行利刃刻就的字迹苍劲有力。
呦嗬!讨论剑与贱的问题不是一开始为缓和满仓的情绪说的个冷笑话吗?这家伙救的,敢情早醒了啊?那知道姑奶奶好心救了你,还顺走姑奶奶的银子?果真是贱人!一下子,桃花就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而毫无压力的原因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呢,瞧这幼稚得,还较这么个真儿了,弄这么行字,他觉得俩乡下穷孩子看得懂?
“桃花,这个好漂亮啊。”满仓举着一物什,递给桃花看。
“哪找着的?”桃花拿过来细看,那是一块长不过五厘,宽不过四厘的白玉牌,玉质温润细腻,洁白无瑕,并有凝脂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
玉牌整体呈蝉形,圆眼外突,嘴部有一象鼻穿,背部双翼饰祥云纹,周边为回纹,成为既生动又被美化的玉蝉,腹部及腿等细部特征均有刻画,形象逼真,琢工精湛。
翻转过来,光滑的背面上刻‘风扬’两个小篆,不知是雕刻家的落款还是持有人的名字。东西倒是贵重东西,只是一个被人追杀得满世界跑的人所持有的,有可能直接或见接证明身份的东西,你叫人怎么敢弄出去换钱花?换了钱也要有命花才行吧。
“就这儿呢,还画了一行什么花儿。”满仓指了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