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在前头走着,特意将走路姿势表现的像个常年混迹于赌坊的老练赌鬼。一会儿在这边赌桌上看看,一会儿又跑去那边赌桌上瞧瞧。
叶晓瑜跟在后面,看着他的样子有点想笑,虽然演技拙劣,但不得不说还真有几分相。如果不是之前就认识晴朗的话,叶晓瑜真的会以为他天生就是个混混,不一定还会为他顶着这么张英俊的脸而自甘堕落当赌鬼而感到可惜。
只一晃神,叶晓瑜便看到晴朗在前头的角落里“勾-搭”了一个人,光线有些昏暗,不断有人从面前走过,让叶晓瑜看不真切对方的样子。但看那彪悍的身材,应该是个男子。
不知道晴朗在做些什么,怕破坏他的计划,叶晓瑜不敢轻易走过去,便走到围了很多人的赌桌前,站在最外围,垫着脚往里瞧,佯装在押注。
“走了。”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头来,发现晴朗从她的身边擦过,看来那边已经结束了。
不敢多加逗留,叶晓瑜也加快了步伐,跟上了晴朗。
“你刚才在那边聊什么?”
两人走出巷子后,叶晓瑜才问道。
“食盐交易地点。”
晴朗回答,双眼依旧望着前路。
“那你是怎么知道在赌-坊里能够得到这个信息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黑-赌-坊的?”
像个“十万个为什么”般,叶晓瑜霹雳巴拉的问个不停。
昨天晴朗几乎都是与自己在一起的。而且中途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凭空失踪,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探这些。最关键的是,晴朗也是与叶晓瑜一样,是第一次来到榕洲,那他是怎么知道这些如此隐蔽的地方的?
“昨晚出去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晴朗说道。
昨晚?
昨晚他们俩不是商量对策到很晚吗?
难道在叶晓瑜离开后,晴朗又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还是少出去,太危险了……”
叶晓瑜脱口而出。
如今路一守在待在监牢里,路芊她们又远在千里之外,在榕洲的就只有叶晓瑜与晴朗两个人而已。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出了意外。都是件十分悲催的事情。
路家已经够乱的了,叶晓瑜真的不希望再有意外出现。
又是一阵沉默,晴朗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去。
租的屋子离得太远。吃完午饭后。叶晓瑜他们并没有打算回去。在去布店定做了两套衣服后,叶晓瑜与晴朗两人在街上闲逛起来。确切的说,是购买装备为晚上做准备。
午后不算猛烈的阳光。将街道变成一片微黄;初春海滨城市的微风,混合着淡淡海水的咸味,从来往行人的脸上拂过,留下一丝余味。
叶晓瑜有些郁闷,她与晴朗两人已经走了三条街,但无论是普通的杂货铺子还是装修高档的衣饰坊,晴朗都一掠而过,一点想要停下来购买的yù_wàng也没有。
“你打算买些什么?”
沉默了三条街,叶晓瑜终于忍不住问道。再不问的话,不仅她的双脚受不了,她的心情也要崩溃。
“饰品。”
晴朗淡淡的回答。
“刚才我们经过的那条街上不是有好多卖饰品的铺子吗??”
十分不解,叶晓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作为一个女子,她不是不喜欢逛街,但只是不喜欢像这样漫无目的的逛街。尤其是和一位完全不解风情的面瘫一起。而且更郁闷的是,晴朗自己对铺子不满意不买就算了,至少得让叶晓瑜进去逛逛吧,可晴朗呢,虽然没有明确制止叶晓瑜进去逛铺子,但他在看到叶晓瑜打算朝铺子走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前走。为了不与他分开,叶晓瑜只得放弃,一路小跑跟上去。…
在经过了两次这样境况之后,叶晓瑜便放弃了进铺子里看看的念头。
“不是那种的。”
“那你到底要哪种的?你说出来,我们也好找。”
棉鞋穿的太久,鞋底有些磨破。走在石板路上,脚底板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每一颗石子的尖锐程度,就像光着脚丫踩在碎石路上一样,每走一步,都十分的不舒服。
从疼痛程度上判断,叶晓瑜确定双脚已经磨出了水泡。
“到了。”
停顿了一会儿,晴朗看着前方一家铺子说道。
叶晓瑜抬头,顺着晴朗的目光,果然看到在前面街道的拐角处,有一家铺子,不过这铺子是——售卖假发和胡子的。
“你说的饰品就是这个?”
叶晓瑜难以置信的望着晴朗,一副“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吧”的表情。
“嗯。”
但晴朗却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假发和假胡子是饰品这件事是个天经地义大家公认的常识。
本来在这个时代看到居然有专门售卖假发和胡子的铺子,叶晓瑜已经感到十分吃惊;现在又被晴朗这么一回答,她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期男子都是束发戴冠,平时几乎用不到假发,但假发铺子也并不是没有客源,有时候生意还不错。毕竟除了天生的秃子与后天患有恶疾导致头发脱落这两种人需要假发外,还有戏班里唱戏的戏子也需要。
与晴朗一起走进铺子,叶晓瑜瞬间进入了一个满是毛发的世界。柜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头发,有披散着的,有梳成发髻的,有编成辫子的……;除了款式,在颜色上也有多种选择,不仅有黑色。还有棕褐色、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