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房间,刚进门,景沫之便大手一握,将我纤细的脖子掐进了他的掌心里,他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突暴。
“苏良,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真是不要脸。”
我喘不过气来,面孔发红扭曲,可我渐渐充满血丝的眼睛里,还是带着一丝笑意,嘲弄的看着他。
“你笑什么?”景沫之发疯一般加紧五指的力道,我的后背紧紧的抵在装璜夸张的木雕墙上。
“景沫之,是个男人……你今天就掐死我吧!”我依然笑。
“你……。”景沫之疯了,他瞪大眼睛,把所有的愤怒都加在手上,他一点点收紧五指,收紧,我想我的脸,一定从来没有紫得这么难看过。
可我依然笑着,笑中有泪,泪水从眼角里往脸颊两侧滚。
我在景沫之眼中看到自己脸孔的倒影,真悲哀,终于过到你死我活的时刻了。
就在我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他手下的时候,倏地,景沫之放开了我,随着一大口空气突然灌进喉咙里,我干呕着大声咳起来。
景沫之伸手将我紧紧地带入他的怀中,他的下巴抵在我头顶上,声音吵哑:“良良,我也是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是不是人这一辈子,非得要金银满屋才叫幸福,我吸了口气,重重推开他。
我战战兢兢的走到他的行李包前,拿出他的香烟来点燃一支:“景沫之,我们离婚吧!”
景沫之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他僵了大约一分钟的时候,在这一分钟里,我大口的吞云吐雾。
我终于开口说出来了,没有想像的那么痛,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感觉。
谁会想到呢,在这之前的一个月,我依然视他为生命之重。
僵了半天的景沫之最后终于走到我面前,问出一句:“为什么?”
我哭笑不得:“你心知肚明。”
“就因为我让你陪施正南喝杯茶,就因为那天晚上我逼你陪他跳支舞?”
他越说越气愤,把我手里的香烟夺过去按灭,然后换了一张脸,一脸温情,连他自己都感动的样子,蹲下身在我面前,拉过我的手,很轻,很温柔的。
“还是,因为刚刚进门的时候,我控制不住情绪掐了你的脖子?对不起,良良,真的对不起,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嫉妒你对施正南的好,你不知道,当看到你端茶给他时,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的痛,那时候我在想,钱真的重要吗,如果要拿你去换取更多的利益,这样做,我舍得吗?”
我转头看着他,这种时候,最理智的办法就是闭嘴,看他怎么接着往下说。
“可是良良,扪心自问,我也没有让你做很过份的事,而公司,又真的是到了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步了。”
我冷笑了一下:“所以,接下来我还是得听你的,对施正南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如果有一天他提出要和我上床,你也让我去做吗?”
“那不可能,施总是什么人,他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景沫之,他施正南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无耻的人都一样,都有一颗贪婪的心,永远不知道停止。”
“不不……良良,你想太多了。”景沫之双手紧紧拉着我:“其实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市要弄一个校园规划,有一匹统一的儿童用品得从国外进来,你想想,那是一宗多大的生意,而我们做外贸的,不正是做这种生意的最好商家吗?所以你只要帮我向施正南拿下这个项目,从此以后,我们就翻身了,就可以不用再去巴结他了。”
“那我呢,等一切事情圆满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我还怎么做人。”
景沫之的目光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又想发火了。
我冷笑看着他,真是够了,爱情和婚姻是一回事儿,可我的清誉,只属于我苏良一个人,就算他现在还是我的丈夫,就算他拿天大的理由来,也休想说服我去臣服施正南。
景沫之深深的看进我的眼睛里:“良良,你真的不帮我吗?”
我坚定的摇摇头。
他似乎绝望,又好像下了某种重大的绝心似的,蓦地一下子站起来离开我,自己拿了支香烟点上,然后转过身重重的跌坐到沙发上,再也不吭声了。
我才懒得理他,自己打开电脑去订反程机票,并且发信息给欧阳凯,请他帮我准备好离婚资料。
房子如果真被他拿去抵押了,那公司也至少有我的一半,正如欧阳凯说的,夫妻之间没了感情,那能争的,也只有金钱了。
景沫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受不了这污垢的空气,换身衣裙出去酒店顶楼酒吧里买醉。
我不会喝酒,一喝就醉,可我醉了不闹,我只会静静的坐着,把伤心看成杯中的酒,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
服务生最后一次给我上酒,他好奇的打量着我:“小姐,你受伤了?”
我指了指胸口:“是啊,这里面全碎了。”
他说:“脖子也伤了。”
我知道,脖子上有一道紫色的淤青,是被景沫之掐的。
“被老公打的。”
服务生一脸惊讶:“这么漂亮的姐姐竟然也舍得下手,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我扑哧一下觉得挺好笑的,这种最直接惩罚景沫之的办法,我怎么没想到,摇了摇手。
服务生:“姐,那你别喝了,为这么不懂得珍惜你的男人,不值得。”
这下好了,他安慰我一下,反到把我安慰得眼泪扑哧扑哧的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