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对我必定也是一样的,调侃戏弄只是觉得有趣,习惯了游戏人间,习惯了放荡不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我面前慢慢卸下了伪装,慢慢对我袒露真心的?
校园西侧的竹林,他狐狸似地眯着眼,附在我耳边低语,让我千万不要爱上他;
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他依靠着门,一脸捉弄的坏笑,故意在莫辰面前吻我;
圣诞晚会前的舞台,他起哄让我上台唱歌,让大家误以为我要向他表白;
滚下楼昏迷的医院,他抬起我的下巴,一脸气愤地质问我为什么可以吓到他,为什么他会在意我的死活,他说有那么一刻,世界上一定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觉得非其不可……
那个总是看着我、关心我、保护我、在我迷茫时点醒我的少年,若说从未心动必定是假的,只是心中先有了那么一个人,其他人便都黯然失色了。
“郑祖均……”轻唤了声,见他抬眸看向我,我语气自然地笑着朝他问,“你新专辑的歌都选好了吗?”
双眸暗沉,他随意地摇了摇头,低声应道,“还没有。”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等你再出专辑的时候,让我帮你写一首歌的,对不对?”
“嗯……”
“刚刚突然想起不久前写的一首,我自己蛮喜欢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见他点头,我走到咖啡屋靠窗的一角,抱起地上摆设的吉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开始弹奏,前奏悠扬悦耳,曲调独特迷人……
“……独自醉过几个夜
不再想你的脸
任我们关系多暧昧
自知连身份都不对
是不是不断追求就能挽留谁
是不是踏破铁鞋就能找到谁
人常常看不见眼前的黑
不顾一切去坠毁
也许最好的早已在身边……”
整首歌的前半段,唱腔平实克制,后半段隐忍的声音终于爆发,每一句都充满情绪起伏的张力,音调持续升高后。又是急转而下,我的目光也随着歌声变得越来越柔软,手指在吉他琴弦上拨动,悲而不伤的旋律从细细的琴弦下飘出。没有过多修饰的嗓音,配合木吉他的音色,干净清爽,诉说着关于放弃和珍惜。
直到弹出最后一个音符,伴随几个店员的赞叹声和鼓掌声。我朝他们浅浅一笑,将吉他放回原位,转身走回原位坐下,笑着问郑祖均,“怎么样?够格被收录不?”
他出神地我,缄默无言,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回答时,他开口说,“编曲很好,歌曲节奏由缓至疾间。情绪也由层层递进,感情饱满有力,带入感很强……至于歌词……素君,我明白你想对我说什么。我找你说这些话,也许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总觉得……若你那天接了我的电话,我及时在机场找到你,可能……能改变一些什么。”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幸好你没找到我!”
见他目光微沉,看着我不语。我笑着继续说,“若找到我了,你应该就遇不到颜小汐了吧?你那晚买醉抱着她时……”
话未说完,他轻笑出声。“对!我是因为你才喝醉,才会遇见她……你还是这么厉害,一猜便对了。”
“不是我厉害,而是太过明显而已。”我开解道,“你这样想,是不是就不会不甘心。反而觉得很庆幸了?因为她才是你一直在找的人,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郑祖均看了我许久,叹了句,“我的确很喜欢她……”目光变得悠远绵长,大概想到了颜小汐,眉宇舒缓温柔,唇角扬起淡淡的浅笑,“她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很特别……只要稍微想到她就让我觉得很开心。”
他的目光慢慢收回,重新看着我,“她给我的感觉和你有些相似……起初我也担心自己是不是把她当做你的替代品,后来发现并不是,她是不同的,我很确定。”
他情不自禁地聊了许多他和颜小汐之间发生的事,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漂亮的凤眼里点点流光,满是掩不住的喜爱之情,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坚定,再不似之前忧伤迷茫,知道他已经解开了心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由衷地感叹了声,“真好……”
几天后,郑祖均的音乐制作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把《身边人》这首歌的demo发给他,他听后很满意,告诉我说,歌曲风格正好和新专辑的主题一致,他甚至打算将这首歌选为这张专辑的主打曲。
最终以二十五万的价格成交,我免不得打电话给郑祖均这个金主感谢了一番,顺便请他和颜小汐吃饭,聊天中才得知颜小汐之前竟然也是住在沉临,就读于沉临高校,因为家里没钱,所以没有读大学,直接出来打零散工,她比我小两届,所以我在学校并不认识她。
听她讲起学校风靡一时的传闻,我忙激动地点头认同,“对对对……我也知道这个,说沉临高校南侧那栋荒废的教学楼里游荡着一个长发的女鬼,总在半夜出现,手里拿着一个娃娃,吓坏了好几个学校保安。”
她“哈哈”笑道,“我为了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假,特地组织了班上几个大胆的,晚上从家里偷偷摸摸地跑出来,去了那栋楼探险……”
我诧异得张大了嘴,“啊?你怎么这么大胆?我因为听说了这个,根本不敢靠近那栋楼,生怕看见女鬼……你竟然自己特地去,还挑半夜。”
“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挺大胆的,那时候我就是太好奇了,也没想那么多,还觉得挺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