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目光透着浓烈的爱意，“你总是笑我马虎，骂我是傻丫头，其实我才不傻呢，我故意中途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只是想趁机偷走你的手机，发消息告诉她换个地方赴约，再好好警告她而已，你真是太坏了，背着我约她见面，难道不知道我会伤心吗？”
心魂剧颤，我捏着她的肩膀质问，“什么赴约？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我听到夜哥哥约了你第二天见面……”她转头看我，讽刺道，“你还有什么好装的呢？怕被你未婚夫知道？”
我木然地摇头，“我直接把电话挂了，我没有听到赴约……”
想起那晚的电话，他温柔的声音犹在耳畔，“你那么喜欢雪……那我们便住那儿吧？在镇上开一家小店，我们一起经营，一起听喜欢的音乐，看喜欢的喜欢的咖啡，还可以和来来往往的顾客聊上几句，听他们讲有趣的故事……”
我冲动地挂断后，苏夜他又独自对着电话说了什么呢？我没有听到。
见沈沐涵犹自趴在灵柩边，凝神而望，那久久收不回的目光戚戚……
难道这些七零八碎的黑色尸块拼凑出来的东西真的是苏夜？
不、不、不——
这个被拼拼凑凑组合成的东西，怎么会是记忆中的他？
他是那样好看的人，清隽秀丽的容颜出尘绝世，目光沉静清冷，气质温润如玉，他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话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动听。
他怎会变成这黑乎乎的焦炭呢？
一幕幕在我脑中不断回放，他的笑容，他的话语……
白幔床前，他柔声轻语，“我救了你的命……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敢再伤害你。”
蔷薇花丛。他俯身低叹，“可是我喜欢让你喜欢上我……因为，我也喜欢你。”
屋檐雨下，他坚定承诺。“谁说我要换女朋友的？你会是我唯一一个……”
轮船重逢，他讶然惊呼，“素君……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死！”
之后的一切一切，更是让我将整颗心系在他身上。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
我记得他将我抛进水里，逼着我说爱他；记得他开车带我去海月景，说那是我们的家；记得他说我属于他，而他也属于我；记得他说我不是他的秘密，让我相信他；记得他第一次出口说爱我，说爱的是现在的我，真实的我；记得他说想要和我有个孩子，说他的第一次婚礼本该是和我……
苏夜……那个我曾经爱到极致的人。
他真的死了？
不是梦……
忽然间悲从中来，心碎欲死的滋味如肝肠寸断，眼泪却怎么也流不下来。我微微张开嘴，只能喊出破碎的呜咽声。
心脏越来越痛，最后痛得无以复加，仿佛下一刻便会死去。
眼泪终于绝望的落下，我俯在灵柩边泣不成声，“苏夜，你说要带我去瑞士的，你还没有带我去你学校呢，不是说要开一家小店吗？我答应你……求你活过来，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梦……”
什么是生。什么又是死呢？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虽然努力地呼吸着，却承载着比死亡痛苦百倍的哀伤。生不如死。
脸上沾满了泪水，目光涣散不定，执念地喊着心中唯一的名字，“苏夜……苏夜……你不是想向我解释吗？我想听了，你解释啊……你告诉我，你没有利用我。对不对？我竟然不相信你，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你？”
不待继续说，沈沐涵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她的眼神幽暗深沉，透不出一点亮光，嘴角古怪上扬，看得人心里发抖发毛，“现在说这些太迟了，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夜哥哥……已经死掉了。”
想起她那天和我说的话……
我抹掉眼泪，朝沈沐涵质问道，“你骗了我！你那天和我说的都是骗我的，苏夜他根本没有利用我。”
她却不回话，仍是诡秘地笑着，许久才说，“没错！我欺骗了你，让你误会他……在升降台上动手脚的人是我，和夜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之所以后续没找机会杀你，而选择撮合你和莫辰，则是不想夜哥哥再像当年知道素君死时那么痛苦。”
果然……可……
“可为什么他要承认？”猛然想起当时的情形，沈沐涵附在苏夜的耳边低语，她的话我根本没有听清，“那天你在苏夜耳边究竟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她抿嘴轻笑，“夜哥哥是怎么标下南园景区的……你身后那位，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身后……”我愣然地转身看向莫辰，见他眼神躲闪，不敢正视我。
我上前一步，无措地朝他问，“莫辰，你知道什么是吗？”
他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眸瞳微撑，我怔怔地看着他，“究竟……”
莫辰正要开口，沈沐涵却先说道，“南园景区的开发案是夜泉集团这几年来最大的目标，夜哥哥为此投入了很多精力，原本势在必得，可想不到之前表明不参与竞标的莫氏集团突然插足，如此一来，夜哥哥想要竞标到那个项目根本没希望。”
顿了顿，她继续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竞标失败，公司股票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冲击。所以夜哥哥不得不使一些手段，也算是利用了你，不过却不是靠你破坏莫辰和张家的关系，而是……”沈沐涵把话卡在这里，再不说话，喉咙间蹦出几声诡秘的轻笑。
正等不及询问，莫辰缓缓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