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门口处进来李格非和李母,皓月随后也搂抱着孩子进来。
李母忙道:“怎么了?”
李格非见状,瞪大眼睛,心里一急,回头看看陆德夫,又看看门外的蔡小姐,在此一刻,千万个过程已在他脑中闪现而过:清照被谁推倒了?清照被谁给打了?谁人这么大胆?是姓蔡的小姐?还是这个陆德夫?不可能是陆德夫,那就一定是蔡小姐了……
李格非想来想去。终究难以确定,便与周围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小姐她怎么了?”
下人们都不吭声,一来此事可是小姐与小姐朋友之间的,自己一个下人不便插手。二来这事自己好似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蔡小姐说小姐不要脸,这种狠话都已说出口了,那事情想必对小姐不利,自己一个下人不必多管这等事情,免得说错了话。
李格非朗声问了一遍。却没有人说话。
李母此时正在清照面前与她擦拭着脸庞,忙与下人道:“快打热水来。”
又回身继续与女儿擦拭脸庞,李母看到女儿脸上满是雪水,心都快要碎了,自己这个女儿自小以来从未受到过什么大伤害,除了上次假山上失足摔落之外,再无大事。那次女儿失足昏迷便让李母担心了好几日,此时女儿又是满脸雪水,李母内心又是难受不已,一面与女儿擦脸一面哭泣着问女儿道:“清照。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脸上都是雪呢?”
李清照看着母亲,眼神之中却有几分躲避之意,又忙将目光转移开来,看向别处去,突然又看到蔡小姐,登时脸又红了,不禁低下头来。
李母回头看看蔡小姐,愣了愣神,心里想道:“怎么回事?和蔡小姐有什么关系?”
可是毕竟人家蔡小姐是外人,对自己来说那便是客。无论如何也不能对客人动怒,更不可污言秽语相向。因此李母纠结了片刻,终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看着蔡小姐。温柔问道:“蔡小姐,你能说说方才怎么回事吗?怎么我们吃了饭,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蔡女看着陆德夫,又转头看看李小姐,哭丧着脸摇头道:“云儿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格非急了,却还是忍住内心火气,对蔡小姐好言好语道:“蔡小姐方才可在场吗?”
蔡女点头道:“我就在场,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一面说着,蔡女一面转头过去,背对大伙儿,双手捂着面庞,依然摇头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话,蔡女眼泪便又滚滚而出,心里想道:“你个臭姓陆的,坏姓陆的,你们姓陆的都不是好人。陆德夫,你竟然如此无耻,真是无耻之极。”
心里越想,蔡女头脑之中便是越乱,终于忍不住,仰面大哭了起来。
李格非一怔,自己还未发火,她蔡小姐怎么如此大哭起来?心里更加奇怪,李格非转头再次看向李清照,着急着问道:“清照,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们吗?”
李清照也是滚滚泪落,连忙摇头。
李格非看着女儿哭泣,心中不免十分阴暗,自己这几日正被那知州和通判折腾个够,内心已经是十分难受了,现在自己女儿怎么也成了哭鼻子的样子了?自己家怎么祸不单行?
念及此处,李格非脸上皱眉突起,双手紧握拳头,向着自己的膝盖处猛然敲击,大声长叹。
陆德夫心直口快,想道:“如此小事,折腾什么?”因此站直了身子,与恩师道:“恩师不必心急,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事情。”
李清照瞪眼看向陆德夫,心里想道:“你不要再说了,此事是你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吗?”
陆德夫看看嫂子,原本很有自信却也突然成了理亏的模样,脸上神色尽失,低下头来,一语不发了。
李格非急了,道:“德夫,你知道便说,怎么又低下头了?你方才的话是消遣老夫的吗?”
陆德夫闻言又是抬头,双眼洞张,摇头道:“不,德夫确实知道实情。”
李格非忙急道:“知道实情你就说啊,你怎么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陆德夫看看嫂子,低头说道:“算了,德夫就不知道了。”
李格非登时眉头都抖了三抖,盯着陆德夫道:“哎,德夫,你怎么这样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陆德夫只管低下头去,却是不说话了。
李格非内心十分急躁,却是无法,左右看看,都无人说话,实在着急,弄到现在,自己连怎么回事也不知道。
此时门口处已经站满了下人,大伙儿一闻有消息,便都过来看看。
蔡女心中正是急躁,见外面来人,便对他们怒声斥责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云儿吗?”
一个下人心里寻思道:“我们来看小姐,谁看你了?”
又一个想道:“蔡小姐如今大怒,想必是有事情吧。”
还有人心里想道:“方才我老远听到蔡小姐说谁人不要脸,这话都说出口了,想必事情非同一般。不过这里除了小姐和陆公子以外,也别无他人,蔡小姐这个‘不要脸’又是说谁的?”
还有人心里道:“小姐怎么啼哭不停?陆公子也没有了往日的昂首正色,却成了没有精神的人了?这其中必然有事情,还是等等看。”
而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不多时几乎所有的下人都过来凑热闹了,大伙儿见状便想随意评价两句,抑或有人不明情况,便是随意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