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麻子,你住在这儿吗?”“是啊,本来我是要在这里过冬的,你小子来了,只好让给你喽!”
石槽中填满了宣乎的麦草,一旁还耷拉一面厚布,“那,您睡哪儿呀?”周同看了一周环境,心里一酸,不由替崔麻子难过。
“我睡哪儿?当然是这里喽,嘿嘿……你看!”崔麻子手指土灶台的另一面,周同转去一看,“啊,哈,你把土灶打烂了一个豁口,就睡到里面了!”“呵呵,是啊,比你那石槽还舒服呢!”
两人各看各的蜗床,相互一看,不由同声大笑。
“崔麻子,我感觉身上的伤全好了,连脑子里的那些阴毒之气都好像没了,好像……好像有人把我身体里的那些坏东西全部清除掉了?崔大叔,我是怎么到这儿的?”周同满心希望是崔麻子将自己救活了,那样,自己和崔麻子就会更亲近。
“嗯,不知道,半个多月前我回来时,看到你趟在这石槽里,一个蒙面的女侠正在给你疗伤,还说不让我打扰,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买些吃的,再弄些东西将这儿堵严喽……然后呢,等我回来的时候,女侠就已经走了,所以呢,我也没看见她长的什么样子……那个,不要叫我崔大叔,叫我崔麻子!”
周同听了不禁气妥,原来不是崔麻子,是个女侠,蒙面女侠,难道是妈妈还魂救了我?转念一想,嗨,不是,不是,世上怎能有哪些离奇的事情。再看崔麻子,装的像模似样,八成没说实话。
两人吃了喝了,一顿叙话,天慢慢黑了下来。崔麻子伸了伸懒腰,“周同,既然你非要和我一起要饭,那就一起要吧,走,咱俩要饭去。”“哎!”周同翻起身来拿起外衣往身上穿,“别别别,反过来穿!”“为什么?”“反过来穿才难看,再弄上点儿脏泥,往脸上也摸一点,才像个要饭的样子。”
周同听了嘿嘿发笑,顺着崔麻子的意思就地挖了几把泥土,掀开秸秆参了积雪,反过大衣,在上面抹了一层,连带着把个白净的脸蛋也抹成了浆糊。随即躬下身躯,冲着崔麻子做了个鬼脸儿,嘿嘿一笑。
崔麻子看了大赞,“好,好,这才像个要饭的正主儿,好,咱们出发去者也!”
两人一前一后,摸爬着拐了几个大街,转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去处,正是蒙京城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吃喝玩乐样样尽有。
周同从未来过此处,跟在崔麻子身后,眼看两边灯光耀眼,各类铺面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一片歌舞升平景象。崔麻子领着走到一处粉红高楼门前,看到三个锦衣绸袍的富人男子往门里走,也跟在后面。四五个花枝招展、身穿貂衣的美女咯吱吱笑着迎下台阶,“哎哟,大爷您可来了,快快里面请,小红小花都等不及了,哎嘻嘻……”
“是不是几日没人伺候,下面受不了了,啊哈哈……”一富人面露yín_dàng,伸手摸在美女屁股上,狠狠的搓了一把,“哎呀大爷,疼……”美女作势推了一把,富人趁机抓住小手贴在胸口,“哦哟我的心肝小宝贝,知道疼了,那大爷我轻点儿,好不好?哈哈……”笑声放荡不羁,污秽之极。
周同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中一阵恶心,拉住崔麻子的后衣,“崔麻子,这些人都很坏,咱们走吧!”“哎咦,咱们是要饭的,管他们作甚,要了钱再走。”
三个富人就要进了大门,崔麻子抢前几步,低头哈腰的伸出一手,“大爷行行好吧,赏我们一点饭钱吧……”“去去去!”美女挡开要饭的脏手,“快去,别在这里臊我们的场子!”崔麻子不肯就走,仍是低头要钱,“大爷大爷,您富贵吉祥,可怜可怜我们吧!”“滚,娘滴个xx,别扫老子的兴!”
那美女见富人不高兴了,使劲推了一把,“快滚,再不滚,让看场子打死你!”崔麻子一个趔趄,翻身斜躺在富人的脚边,一把抓住一只大脚,“大爷大爷,可怜可怜我吧,我快要饿死了呀,啊……”崔麻子扯着老驴嗓子哭叫起来。
“妈的!”富人抽出一脚,顺势踹在崔麻子额头,踹得滚下了台阶,“臭要饭的,脏了老子的新鞋,妈的!”看也不看,转身就要走。“站住!”周同断喝一声,几步闯了上去,一把抓住富人的衣领,“把老人扶起来!”“哎咦,要饭的也敢打人?妈的,活腻歪不是!”富人口中骂着,用尽全力也没扯开衣领。
“狗东西,敢抓我们老大的衣服,打死你!”一位同伴离得近,一拳捣到周同头上,“咔嚓”一声轻响,要饭的头没事儿,自己的手腕却错位了,“哎呀我的娘,疼死我了!”同伴扶着一臂,杀猪般的嚎叫。
美女见势不对,急忙冲里大喊,“相好的,有踢场子的了!”
崔麻子连滚带爬的来到台上,死抓着周同往外拽,“快跑,快跑,要饭的不能打施主,你犯了规矩,跑啊!”
屋里一阵骚乱,从中跃出几名壮汉,“谁,是谁敢扫场子,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