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黑暗的祭台,它是地宫的最中央方位。
祭台圆形,直径不过五米,通体是一种黑红色的奇怪石头砌成,祭台的上方,无数的妖怪禽灵的雕刻,延绵不尽。
黑暗的祭台上方,一盏烛火,轻轻闪烁,这是一盏青铜灯,在北方,这种灯还有个外号,叫做“死人灯”。
死人灯,是人死之后头七的第一个晚上点燃的灯火,它的效能,只是引导鬼魂离开曾经熟悉的家乡,去踏上地府的路。
死人铜灯下,倩影孱弱,让人怜爱,冯兰手里拿着一柄滴血的黑刀,刀的尽头,在一个少年郎的小腹里。
冯兰看不出什么表情,此刻的她,更像是一缕香魂,闪闪烁烁,让人看不清表情。
小天脸色苍白,没有任何的表情,双瞳尽头,既没有天佛眼,也没有发动“撒豆成兵”神术,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她”。
“你是,苗疆女?”小天干涩的嘴唇,吐露出几个字眼。
倩影闪烁,黑铁刀上,鲜血点滴,冯兰的声音传出:“你认为呢?”
小天右手猛地拽住那插入小腹的黑刀,拔了出来,顿时鲜血四飞。
小天脸上一种叫做悲怆的笑意,在脸上,“你的目标不过是这柄黑刀,我给你了,不要再回来了,下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倩影闪烁,微微飘舞,一个幽幽的女子叹息声响起,“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也可以说之是爱意,你比那个楚天歌厉害的多,我相信即便现在身受重伤的你,要杀我,也是可以做到的,你不忍是因为你太优柔寡断了。这次的苍龙七宿大墓,实质上就是新一代的阴阳之尊角逐,一如曾经的天池战役,玄阳浩五、孤独求败、东皇秋、抚琴女,我们之间必须要杀出一个最强者,去接受上一代最强者的传承,你的性格,缺陷太多。”
女子冯兰的叹息声消散,终于那幽幽女子身影消散,同样不见的还有小天千辛万苦获得的黑刀。
小天瘫软坐在地上,静静的祭坛上方,死人青铜灯闪烁。
鲜血的腹部伤口,在小天这被改造了无数次的身体强度下,很快结了疤,惨白色的脸庞上,小天满是悲伤。
冯兰是苗疆圣女,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过去了。
为什么,自从自己加油站服务区和那三个苗疆人斗盅之后,对方就奇迹般的消失不见了。现在看来,不过是对方化整为零,潜入了自己人的内部。
楚天歌,绝对称不上敌人,最起码这个家伙在自己数次昏厥的时候,都没有下杀手。
冯兰,称得上敌人,一个小天不愿意见到的“敌人”。
徐公子,一场阴阳至尊角逐赛的牺牲者,和来自京师的纳兰一样,他们是最先被淘汰出去的选手。
而可怜的冲动道人,到死都在认为,自己是来降服大墓凶灵,拯救世人的。他不知道的是,他被师尊当做了棋子,来代表寒山寺参加了这一代的阴阳至尊角逐,他是幸福的,他在死都没有戳破这虚伪盗墓背后,阴阳至尊残酷角逐的真实背景。
小天看着那闪闪烁烁的死人灯,冯兰留下的灯,青铜所铸,一掌可以握住,周身上下布满花纹鸟兽雕刻,整体好像一盏茶壶,茶壶的壶嘴上,灯火点点。
小天握着死人灯,心里从没有如此失落。
在杀死徐公子的时候,小天质疑过徐公子那临死的“挑拨离间”话语,在解脱冲动道人的时候,小天回忆着疯道人举手骂天的神态,小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或许这样的分手是最好的结局,下次就是不死不休。
良小天,手里握着青铜灯,静静的站在祭台,这里是地宫的最正中地方,小天莫名中,总有一种预感,一种奇怪的预感,似乎,这里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
小天缓缓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死人灯,等了很久很久,在最黑暗的一刻,祭台的最幽暗的角落,一声脆鸣响起。
小天睁开了双眸,注视着那幽暗角落,小天很谨慎,如果来的是骷髅妖,“狗盗徒”,小天就要闪人了,那厮绝对的武力制霸者,小天只是个算命的,可不是拿着巨阙的楚天歌,根本不是“狗盗徒”的对手。
死人灯,幽幽灯火的衬托下。
幽暗的角落,一具,死人,静静的盘膝坐在那。
小天举步走上几步,那死人,是一尊老人。死的并不久,干瘪的黄皮肤,好像紧皱皱的衬衣衫,裹在白骨架子之上,身体上,还穿着一件小天似曾相识的衣衫。
小天三步之后,脚下一个蹒跚,身子无力的跪在了祭坛上,脸庞上,双瞳流泪如雨下,悲怆的少年郎,泣不成声,“龙爷一路走好!”
这位老人,赫然是洛阳气派龙爷!
而此刻,龙爷静静的坐化于此,干瘪的脸庞上,无尽的痛苦,似乎要向小天讲述着什么。
小天从未如此的悲伤,双手抱着龙爷干瘪的身子,泪如雨下,失声痛哭,“龙爷!龙爷,我发誓,我一定手刃冯兰,给您报仇泄恨!让整个苗疆给您陪葬!
小天发誓,地狱一日不空,龙国一日休得安宁!
小天发誓,苗疆一日不死绝,玄宗的宗教战争就不会停歇!
小天发誓,一定会夺了那阴阳至尊席位,重塑我神都洛阳的威名!
…………”
在黑暗缝隙地宫的外边,身披藏青色外套,手里拿着巨阙,磨着牙的翩翩少年郎楚天歌,一边骂着:“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废物啊!搞一个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