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起身,药铺外便进来了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只是孩子是男人抱着的。一看这一家的打扮,就是村里种田的人,衣服洗的发白,很是陈旧。他们一脸焦急和慌张,妇人更是哭的悲痛欲绝。
“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救救她吧,只要你肯就她,我这辈子愿意做牛做马的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叶若还未出声,那妇人已经给她跪下了,扑倒在她脚边,拼命的磕着头,声音哀嚎,却道尽了一个做母亲的心。
“嫂子,你今儿可来对地方了,我姐医术高着呢!”
这时,李春童也放下碗筷走了过来,但是一顶高帽子就给叶若叩了下来,今日他姐定能大显身手。
叶若满头黑线、一脸无语,还真的是亲弟弟啊。她侧头对李春童翻了翻白眼,才弯腰扶了妇人起来,“嫂子,你跪啥呢,也不怕我折寿。你赶紧起来,孩子到底得了啥病?”
妇人没有心思跟她说这些客套话,一听这大夫竟然没嫌弃她们身上脏乱,更没有恶言赶她们出去,便如倒豆子一般说出来:“就是前几天前些日子,她浑身起了疹子,我们都以为没事儿。谁知这几天又发烧又咳嗽的,村里人说这病会传染,也没大夫敢去瞧。孩子的病越拖越严重,反反复复的发烧,我们便把孩子带进镇上瞧,可那些大夫见我们穷酸,怕没钱看病,都把我们轰了出来。”
叶若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些个打着“悬壶济世”招牌的大夫都被猪油蒙了心了,好好的一条命若是不及时施救就没了。常言道,人心是肉长的,可若是硬起来,比钢铁还冷硬。
“大哥,你把孩子抱过来,我先瞧瞧!”
“哎!”汉子声音哽咽的应了一声,赶紧把孩子抱过来。
“绣儿,把豆豆和锦儿带楼上去,快点!”
叶若突然大叫出声,刘锦绣还没搞清楚状况,叶若又催促了一遍。她连忙一手牵了一个孩子,拽着豆豆和锦儿就往楼上去。
李春童不明所以,站在了一旁。什么病啊,这么严重?
“春童把桌子收了,”叶若吩咐李春童做事,然后又对着汉子道,“来,把孩子放桌上来。”
汉子依言行事,快速的将孩子抱了过去。等孩子躺平了,才露出她的小脸来。
满脸的红疹,连着脖子、手背,叶若解开她的衣服,整个小身板都是红疹子。她轻轻的捏住她的嘴巴,见她舌头上也是,心里放松一些,还好,还好。
小姑娘患的是麻疹,比起水痘来,这在二十一世纪,这是最简单不过的传染疾病,以小孩子发病居多。可在这种思想封闭,又落后的古代,村民思想落后,顽固守旧,把这种疾病看成是这家人惹了天怒,是老天爷在惩罚她们。所以,像患了麻疹的小孩子,村民回逼迫家人将他们扔到山里去喂狼,或者用祭祀的方式杀掉,然后再焚烧。
这便是落后时代所谓的天祭。
或许,很多人会觉得这种方法很残忍,但除了“祭天”这种愚昧的思想之外,其实焚烧感染病情的尸体是杜绝疫病传染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这样可以死一个,而杜绝一群人的死亡。
这个时代,不知道现在太医院或是民间的大夫研究出了接种的法子没有,但叶若估计,就算研究出了,但穷人太多,也根本普及不了,顶多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能够完全接种。而且,看这小丫头出疹子出的这么厉害,多半这个梦想得由她亲自来实现。
“姐,怎么样,严重吗?”
叶若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去拿些艾草里里外外都熏熏,锦儿和豆豆还在楼上,我怕他们被感染了。”早知道今日会遇到病人,她就不带两个小家伙过来了。
李春童立即点头,去取艾草去了。
小姑娘的父母焦急的站在一旁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叶若替孩子把了脉,然后对他们道:“麻疹是小孩子很常见的病,同水痘一样,不用太过担心了。麻疹和水痘都会持续反复发烧,过了几日就好了。现在她发着烧呢,得抓些退烧药煎服。另外用艾草跟金银花径熬水,勤给她洗澡,但是下手轻一点,孩子皮嫩,就怕手脚过重,在孩子脸上留下印记,长大后就不好看了。别担心了,不出六七天就能好了。”
孩子的父母听的出神,这么简单?那以前那些出了疹子死去的孩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叶若安抚了夫妻俩,便钻进药铺里给孩子抓药,很快便抓了三幅,捆好以后递到妇人手上,“嫂子,你们快把孩子抱回去吧,艾草和金银花随处可见,我这儿就不抓给你们了。”
妇人捧着药包,又要下跪,可汉子连连给她使眼色,一脸为难。孩子什么病到底诊出来了,药也抓好了,但是他们身上一个字儿都没有,拿什么付大夫的诊金和药钱?
叶若看着他俩传递眼色,心知肚明。只是还不等她开口,那妇人便给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大夫,我们家一分钱也没有,你大慈大悲,把这药让我丈夫带回去给孩子煎服,我留下来给你打杂,等还清账为止,每日赏给我一顿饭便好!”
叶若扶额,她这又不是万恶的奴隶主,还不至于为了点退烧药的钱将人留下来做苦力。
“得了,你们好好照顾孩子,只要你们照做了,她肯定会没事的!”
听她这样一讲,夫妻俩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妇人连忙又给叶若磕头作谢,拽着药包的手更紧了。她是活菩萨啊!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