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看到的海,都是暴怒的力量:那些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深蓝的,铁灰的,仿佛亘古之初就从未改变,直到在岸边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
可这里却完全不同,安宁而又祥和。蔚蓝的大海上波光粼粼,奶油般色泽的沙滩在眼前绵延平展,一望无际的水面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只有远处那些渐渐离开沙滩的地方慢慢覆盖上柔软的青草,仿佛与海面和沙滩是完美的渐进,在风中轻轻摇晃。阳光轻轻地铺洒在这片美景之上,仿佛为之带来了不可忽视的热度和躁动,却又温暖平静。
“太美了。”星喃喃的说。
“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感觉。”身后,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冷冽但是温柔的声音放低了语调低低的接到,“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感觉。”
那是她很熟悉的声音,几乎每天都听,带着不同的语调和语气,上升时的尖锐的质疑和担心,下降时的低沉的威胁和警告,平稳时的拖着长腔的慵懒与漫不经心,她都听过很多次了,可是这一句低沉的声音却好像在这一片温柔的景色中,变成了一种富有冲击力的什么东西一样,猛的一下冲进了她的身体。
其实那句话的语调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只是声音稍稍低沉了一些——不过和一般所谓的低沉沙哑或者什么富有磁性、性感的形容词不同,甚至也算不上文气温雅,他的这句话的声音带着一种仿佛具有某种感情才能带来的特质,平稳如流水,却深邃而波涛暗涌,饱满,带着吸力,带着平静下的冲击,好像有很多句话、很多种感情都无言的沉默在其中,却又干净而平和,饱含着躁动的炙热和汹涌的干涸。
在那个海边的夏日,大海上是温柔的波光,午后的阳光有着炙烤着一切的神色,可是却又温顺而驯服。它们眯着眼睛在海面上、沙滩上、甚至是耳边上匍匐,空气里酝酿着一股浓厚却又干燥的气息。
在那个人的安静注视中,星沉子有些尴尬的回神,抱赧的摸着自己的鼻子:“抱、抱歉德拉科……我没有在那里等你……我、我是说……”
“当我说让你在那里等我的时候,并不是说,让你不能随便乱跑。”德拉科把一杯果汁递给了星沉子,转头看着这片安宁的海面,语调平静从容,“我只是想对你表示,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的身边,所以请你不用担心,也不用不安,只要站在原地等我就好。”
他微微垂下眼睑,掩住那一片漂亮的银灰色:“因为,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垂下的眼睑遮住的那双眼睛璀璨而又深邃锐利,骄傲而又纯粹,此刻却盛满了一种很深很深的颜色,转化为了一种温柔但是却危险的深灰色。
“你在我身上下了追踪咒?”星沉子好奇地问。
德拉科摇摇头,却又带着一种她不太懂的笑容沉思片刻点点头:“我把一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了你身上,所以你到哪里我都能找打到你。”
“你是指——你的戒指?”星沉子小心翼翼的举起了她的右手。
“我以为我把那样东西放上去的时间比我把那枚戒指带在你身上的时间要短,其实或许可能更长吧。”
叹了一口气,说完这种完全像是打哑谜一样令人一头雾水的话之后,德拉科的眼神飘向远方,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压抑。
“对不起!是不是我做的不对?”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转变后,星沉子小心翼翼的问,“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德拉科踌躇着,转而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甚至毫无风度的抓了一把整齐地抹了发胶的头发,“你不能明白。不是你的问题,不是……”
“我不能——”他深吸一口气,好像在艰难的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做不到——我根本没有办法。我知道我现在就像个白痴一样!可是我根本不能控制自己!连面对你时连最简单的说不的时候说是,说是的时候说不,我都做不到!好像快乐就应该欢笑,伤心就应该皱眉,好像我只剩下了一茶匙的感情,根本没有地方摆那些——摆那些……”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遇到你,超出我控制的地方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能——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星沉子完全懵了。
沉默半响,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
“那不是我想要的!”德拉科突然尖声说,他猛地在星沉子身边的躺椅上坐下,捂住额头,姿态挫败,甚至带着一丝自暴自弃,“我不想要那个!永不!”
“那你想要什么?”星沉子谨慎地问。
“我想要你……”德拉科挣扎着说道。
像是被人猛地一下捂住了口鼻一般,星沉子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我想要你……”德拉科的手像是不能抑制一般的抓住了星沉子的前臂,几乎察觉不到地轻轻握住,留恋、挣扎却又不舍。
他的眼神锁住了星沉子,星沉子觉得自己几乎无法从那片漂亮的银色中移开视线:“我想要你……留……下。我想要你亲眼目睹着伏地魔的死去,一个新的平安的诞生,我……们一起。”
说完,他松开了抓住星沉子前臂的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