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嘉栋,你可不知道刚才赵教授那脸色一变的功夫,可把我给吓死了.......”夜色渐浓,但位于武器装备测试场接待区三楼东侧的窗户依旧灯火通明,屋内卢嘉栋坐在窗边,面带笑容的听着对面吴天明在谈着刚刚在赵如松哪里发生的事情。
后怕、担忧、反悔以及最后的如释重负,反正把他从进门开始一直到最后结束,所有的想法和感受一股脑的全部宣泄出来,最后把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朝着卢嘉栋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嘉栋,下回办这样的事情,你可别找我,实在是让人太压得慌,比在战场上打越南猴子还麻烦,借用赵教授说过的那句话,我呀,也是下不为例!”
吴天明说得没错,他去赵如松那里确实非常压抑,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为了完成卢嘉栋既定的事情,当然事情的结果却如卢嘉栋所料,可谓毫无悬念,但其中的过程却是跌宕起伏,让吴天明这个在战场一贯直来直往,杀进杀出的热血汉子,实在是觉得太不适应,而坐在他对面的卢嘉栋听了吴天明的抱怨,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如果不这样,赵教授也留不下来!”
“要我说,还是赵教授看重嘉栋你!”卢嘉栋话音刚落,吴天明便把身子又直了起来,进而带着提醒的意味说着:
“他跟当年的老杨一样,都想着你能够成为未来军工界的技术权威,要不然,就算旁人说破天,凭赵教授的脾气也不会轻易答应,所以让我说,他看中的不是你要不要发表什么论文,而是嘉栋你这个人!”
听了吴天明的话,卢嘉栋也不由得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此。卢嘉栋很清楚,尽管赵如松因为测试负气而走,但从他内心来讲,并不想离开新式坦克研制团队。只不过在中控测试大厅的时候,赵如松做得太过激烈,即便是卢嘉栋将新式100穿甲弹的研制功劳归功于他,那也没有将赵如松从骑虎难下的境地里完全带出来。
然而卢嘉栋主动上门邀请他合著有关弹药的学术论文就不一样了,这样在纯学术的包装下。给了赵如松一个很好的台阶,只要是赵如松没有笨到家,必然会借此台阶下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赵如松对卢嘉栋依然信任和看重。
“赵教授能留下确实对咱们新式坦克的研制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虽说他在某些技术上钻了牛角尖,但我相信凭着这次测试给他的震撼、他本身扎实的基础以及丰富的经验,迅速的转变过来并取得突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是呀!”卢嘉栋喝了一口水,进而不免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句:“如果像赵如松这样的老专家能够在多几个就好了!”
提起老专家,吴天明也不免有些感怀,进而想起当年在老万山厂时的往事。不由得轻叹一声回应道:
“谁说不是呢,当年咱们研制的那些个武器装备,除了嘉栋你之外,就属老杨这个老专家能够支起半壁江山了,你们一个有超前的想法和思路,一个有扎实的基础和专研的精神,你和老杨的合作可谓是相辅相成,珠联璧合,这才创造出78式突击步枪,枪挂榴弹发射器、80式自动榴弹发射器等一系列步兵装备的经典之作。而现在........”
说着,吴天明不由得话音一滞,虽说他在之前在赵如松的房间内表现得粗枝大叶,但那是为了配合卢嘉栋给赵如松台阶。而真正的吴天明在战场之上那是猛如虎,狡如狐,生活和工作中也是一样的目光如炬,洞彻是非。
就如当下新式坦克研制领导小组当中存在的弊端,吴天明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只是他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早已摆脱当年轻浮和躁动,变得沉稳和内敛,甚至有了一些掩饰的技巧,让人察觉不到罢了,但并不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能瞒过他的那双锐利的双眼:
“而现在咱们新式坦克研制小组里只有一个赵如松在技术上造诣很高,但也只是在弹药系统方面,至于坦克装甲车辆全面的技术能力,赵教授显然还担不起来,至于其他人,技术能力是有。
比如说朱海峰在钢铁材料上,秦景斌在复合材料上,齐俊文的火炮技术,但这些人毕竟经验有限,学识功底也比不了当年老杨那般扎实和全面,更何况像秦景斌这样的功利心极重的人也为数不少,别说让他们掌控全面,就是独当一面都不怎么让人放心!”
“有功利心不怕,怕就怕没用到正途上,只要引导得好,必然能够激发出无线的创造力,不然的话,国家搞改革开放干什么,不就为了让国家更有活力,让人们更有进取心,更加富足安康嘛!”
卢嘉栋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担心秦景斌的功利心,因为在他看来,秦景斌的这点私心照比后世那些各个成了精的人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况且在后世这样的私心在大企业和大集团内会得到充分的引导和利用,使其为己所用,得到共赢,对此,卢嘉栋还是很有研究的。
所以,在他看来,重要的还是引导和目标,哪怕是画一张虚无缥缈的大饼,也能让有志于此的人激发无限的可能,因此,对于秦景斌的事,卢嘉栋并不放在心上,现在他所担心的其实正如吴天明所说的那样,
自己身边确实缺乏如同一个像当年老杨一样,既能撑得起场面、技术也全面,又能跟自己互为补充的坦克方面的专家,正因为如此,卢嘉栋在停顿片刻后,也不由得无奈的一叹:
“所以,现在咱们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