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闭了闭双眼,压下心底波澜起伏的情绪,再睁开时,已是澄澈坚定。
三枚银针出现在她指间,月下,光华点点。
指间轻动,银针飞逝,若流星般没入少年体中。
她起身下床,为他盖好锦被,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背影决绝,却有一滴清泪在转身的刹那滑落,跌落在清凉月色中。
门外,苍穹渺渺,月华如水。
一阵夜风吹来,空中凉意弥漫,她下意识的笼紧了衣袖,下一瞬,身影消失在原地。
帝都城外,拜月山。
幽灵谷的石室中,当南宫玉儿见到南宫璃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找我。”
许是一路山风清凉,南宫璃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一双琉璃玉石般清亮的眸子却是光芒慑人,丝丝凌厉。
“我也没想到。”
“你都考虑清楚了?”
“自然。”
若是可能,她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相守,也是好的。
只是,亲眼目睹他在她的面前呕血不止,眼睁睁看着他饱受蛊毒噬心之苦,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与痛苦,几乎让人奔溃。
她不想离开他身边,只是,她不可以如此自私。
三天,她若贪恋这三天,便会让他饱受痛楚折磨三天……怎么可以?
“你很爱他?”
南宫玉儿忽然开口,打断她游离飘远的思绪。
那话,虽是在问,可语气却是笃定的。
南宫璃一怔,隐去眼底的情绪,目光清凉的看着她,“这与你无关。”
什么是爱?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痛苦,更加无法,看着他在她眼前死去。
“呵呵!的确,与我无关。”南宫玉儿,蓦然轻笑出声,只是,她的笑容也带着一股幽暗的冷意,“可你若不是爱惨了他,又怎会来找我?还是,来的如此之快。”
“是吗?”闻言,南宫璃微一挑眉,皮笑肉不笑,“我可不是来与你闲话家常的。你要如何救他?又有何条件?”
她的语气不太友好,南宫玉儿却也不恼,反倒是微微一笑,“与你说话,果然直爽。”
对此,南宫璃直接翻了个白眼,静待下文。
南宫玉儿看了她一眼,目光幽幽,眼底深意流转。
“我可以用巫毒教独门秘术将他体内绝命蛊转化为情蛊,至于情蛊的解药,那便是我。”
开门见山,简明扼要。却如一道惊雷,平地响起,激起千尺巨浪。
“你说什么?”南宫璃猛地抬头看向她,眸光惊闪不定,一如她此刻的内心,波澜起伏。
纵然,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乍然听闻此语,还是忍不住心湖澎湃。
情蛊?!她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她之前就曾给风君翔和慕容嫣种过情蛊。
那么,也就是说,从此以后,风凌夜,他的眼中心中,便只会剩下南宫玉儿一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再也,容不下她……
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时,便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是,这一刻,心却如此痛。
只要一想到,她会永远消失在他的记忆中,完完全全沦为一个陌生的人,心,便无法抑制的抽痛,痛到无法呼吸。
原来,最残忍的,莫过于看着他,倾心爱上其他女子,从此与她相见陌路。
“只能……转化为情蛊么……”她一手揪紧胸前的衣衫,仿佛无意识的低问出声。
南宫玉儿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她的反应早已在她意料之中,“不错。”
幽幽的嗓音,落在风中,晕开一抹凉意,南宫璃蓦然间清醒了几分,抬头,认真的看着南宫玉儿,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她救他,原来是为这般,既是如此,她又怎会将绝命蛊转化为其他蛊毒?
换作是她,也会将其转化为情蛊,囚他一生所爱!
南宫玉儿同样看着她,只是目光深若古井,让人看不到内里风澜。
沉默许久,她似在回忆,最后,却只淡淡一笑,“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她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
或许,是在他大婚那日,她初遇他,又或许,是在他陪她回门时,她在远处,静静的看他。
不管是红衣艳华无双,还是白衣不染纤尘,都是那般风姿绝代,美得如诗如画,让人,根本无法抗拒,纵是飞蛾扑火,万劫不复,也让人,爱的无怨无悔。
南宫璃看着她,忽然轻笑出声,“想不到,风凌夜的魅力如此之大,连你,也会为他倾倒!哈哈!我应该骄傲才是!”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听到那笑声,南宫玉儿从回忆中回神,眼中划过一抹淡淡诧异,微微挑眉。
“我为什么不笑?”
就是啊!她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呢?夜小人若是可以忘了她,不是很好吗?解了身上的蛊毒,安安心心的和南宫玉儿在一起,从此不再悲伤,不再难过,他可以过得幸福快乐,不正是她一生所求么?
难道,她还想自私的让他记得她?明明已经无法在一起,却要让他记着她,这不是存心让他痛苦吗?
这样一想,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张扬洒脱了几分,挑眉看着南宫玉儿,无所谓道:“那么,你救他的条件是什么?是让本姑娘自失远走他乡?还是,你送我一程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