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沐晨风趴在房上目视着来来往往穿行的染匠们,直看了好一会,哪里能见到那钱柱儿半点影子,不由得心中懊恼。方这时只觉身后一人施展轻功朝自己靠近,他虽未回头,手中却做好了准备。
“瑶华九重之地是何等的舒适,沐少主不在那温柔乡中缱绻留恋,如何跑到人家屋顶上风吹日晒的,让人看见还以为寻音楼的少主子要做那入室偷窃的小毛贼呢?”灵儿乜斜着眼睛,在离沐晨风一米的地方站稳脚跟,轻声打趣道。
沐晨风见灵儿一身黄色衣裙显得整个人灿然生辉,又得她这个促狭性子和自己最对脾气,便抓了抓脑袋指了一下下面示意其噤声。
二人又观察了一刻,只见这院落西南拐角处一扇小小的门儿,因着颜色与墙体十分的相近,若不是仔细看,当真发现不了。
“人必然从那门进了隔壁的院子,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会会那浓情蜜意的两位。”灵儿从怀中掏出枚明晃晃的令牌在沐晨风面前一闪,得意道。
沐晨风沉吟片刻,便道,“你进去行便说话,不行只管先出来,这钱柱儿据说养了不少打手,其中有几位也算是江湖上数得着的,都是他的死士,万一他见事情败露狗急跳墙,必定会下狠手儿。”
灵儿感激一笑,“这样下三滥的东西我还能吃了他的亏?放心吧,我有备而去。”说完提轻功往那隔壁的小院飞去。这厢沐晨风为扰人耳目,扔了几块砖瓦进得院中,把个好好的一缸燃料搅得乱七八糟。
小院悄无人声,灵儿趴在墙角一棵枝叶繁茂的梧桐树上观察了半晌,不知为何倒想起了一句诗来“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自己今日怀揣皇上金牌令箭捉奸,倒是有着几分有凤栖梧的意思,只是可惜要做的事情有几分不雅。
见良久没有动静。灵儿索性大摇大摆的下了树,走到门前轻轻敲门道,“老爷,奴婢送茶来了。”
屋里本极为安静。想来正在行其好事,听到有人敲门,钱柱儿首先不耐烦的咆哮道,“日你娘的,刚才不是嘱咐了全都退下去。这无事无干的送的哪门子茶,还不赶紧滚!”
灵儿一听这声音,心下大喜,果不其然都窝在里面呢。索性又拿捏着强调,做胆怯委屈状道,“这是您刚才特意吩咐了奴婢做的参茶,怎又说奴婢多事?”说完抽抽噎噎在门口哭个不停。
兴许被门外的人哭的恼了,也许是一时正值兴头上没了头脑,误以为自己真的有这吩咐。不一会那里面果然传来橐橐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灵儿不容分说。手中匕首一扬便架在了‘慧妃’的脖子上,推着她进了屋内。
“钱管家好艳福啊,既然连我这宫中的姐妹也敢动,虽说当今万岁爷后宫佳丽三千,但是敢动又如此明目张胆之人也就你钱柱儿独一份,实在让人佩服。”
钱柱儿手忙脚乱的到床头寻物件,不料东西刚到手,听灵儿如此一说,立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没了精神。然他到底豪门大户当差十几年,惯会察言观色。胆量也算是有几分。见灵儿不过是个弱女子,便将头一仰,做无赖状,“你说的是哪门子话。我钱柱子听不明白,我在自家房里和夫人亲热,你这个外人莫名其妙闯将进来,可知当今京城衙门口的王捕快是我干哥哥?”
灵儿淡淡一笑,“哦?果然是有靠山的,钱管家十几年在花府没白混。捞得个如花似玉的夫人不说,还赚了这么多根底硬的狐朋狗友,让人佩服啊!”
钱柱儿被灵儿这一通损话说的无地自容,抽出一尺见长的利刃就要拼上来。
“钱郎!”慧妃一声凄楚地喊声,将钱柱儿吓得连连倒退了两步。灵儿手中的匕首已是在慧妃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冷冷喝斥道,“钱柱儿,我本想给你指出条明路来,你却偏要去闯鬼门关,你瞧瞧这个是什么,也好让你死的明白些!”
钱柱儿望向地上一枚明晃晃的金牌,饶他虽不是个官场上混的主,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这个东西却认得的,惊得将手中的长匕首‘哐啷’一声扔在地上,倒退几步跌坐在床上不发一言。
“啊!来了,来了,皇上来抓我了!”
灵儿只顾着注意钱柱儿,哪里会想到慧妃看到金牌令箭突然发起狂来。只见其将灵儿手一推,脸色被吓得煞白,转身就要往门外面冲去。灵儿还傻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听‘嗷’的一声,慧妃已经被沐晨风一脚踢进门来,直摔了个四仰八叉,强抬起头来一会便骇然昏死过去。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你们不是皇上派来的,休得蒙骗于我!”钱柱儿突然醒悟过来,指着二人‘呵呵’一笑,显见得是个老油子,滑的跟泥鳅一般。
“我们自然不是皇上派来的,我们是自己来的,你道她是谁?姬灵儿,当年的逍遥小王妃不知阁下可曾听说过,至于我,沐晨风,与当今皇上那也是拜把子的交情。这样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皇上怎会派人来,除非是我们这些至亲至近之人,再无二人。”沐晨风说完,将宝剑抱在怀中,一副你爱信不信,我话已说完的神情。
灵儿围着昏死的慧妃转了一个圈,心中暗暗感叹这女人实在是漂亮,即便此刻也是一副妖妖娆娆睡美人模样,怪道跟几个男人牵扯不清。所谓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话说到这份上,钱柱儿已没了精神头,如一滩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