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着下巴的欧阳玉衍,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如果她二弟现在不是正奔波在返回祖地的路上,大可请人把他的玉衍此刻的模样画下来,裱在他的扇面上。那就完全可以取代那只开屏的大尾巴鸟了。
……
遥儿持着请柬回去,特意向沈人醉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李太公的真实身份是如此的吓人。沈人醉没想到遥儿还持有请柬,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以李老太爷的身份地位。他过大寿,能得一份请柬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知道人家李老太爷要过生日,得上赶着去送礼、祝寿,要是能进了李家的大门喝杯水酒。那都是莫大的荣耀和资本。
想等着李家下请柬你再去?根本不可能!可偏偏遥儿就有一份请柬。
照理说,以李老太爷的身份,只有宰相级别的官员才有资格得到李府的一份请柬,遥儿这个五品寇卿宫长史要是主动登门贺寿,能不能讨上一杯水酒喝都是两说的事情,沈人醉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心上人为何如此受李家重视。
等到赴寿宴的那天,遥儿又把沈人醉吓了一跳,遥儿带的寿礼居然只是一份寿糕、一对寿烛,礼物倒是捆扎得板整,上边还贴了一个红纸剪成的寿字。拎在手里,摇呀摇的颇为喜庆。
沈人醉大惊失色,这只是民间最普通的寿礼,不要说今天的老寿星是李老太爷,墨宗李阀的阀主,就算是其他人,遥儿如今一个寇卿宫长史,既然上门拜寿,送这样一份寿礼也嫌太寒酸了些。
沈人醉赶紧道:“遥儿如果你手头紧的话你可以跟我说嘛,我马上给你准备一份……”
遥儿打断他的话。笑道:“才不要你准备咯,这就是我给李老太公准备的贺礼!李老太公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就算我精心准备一番,想来也是入不了他的法眼的。”
沈人醉为难地道:“可是……你这寿礼实在是太简单了些。”在醉人心中这些墨宗长老比那女王的地位似乎还要高上一筹。
遥儿笑道:“我准备再丰厚的寿礼。也难引起他人注意,何不提上一份简单些的寿礼呢,如此一来反而人人瞩目,那是何等风光?哈哈,你不用担心,咱们走吧!”
“我也能跟着去?”
“当然!”遥儿不由分说。拉起沈人醉就走。
沈人醉苦笑不已,心中只想:“一到李家,就得赶紧和她分开,千万不能走在一起,我沈人醉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呐……”
……
今天这样的日子,无疑也是世家豪门子弟们交际亮相的一次盛会,对于身份地位比他们低的多的人来说,这也是结识他们的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所以只要能来的都来了,能来就是身价,倾家荡产地送礼还要欢天喜地,这样古怪的场面也就只在这种时候、这样人家才有。
由于西南边郡官场即将迎来一场大清洗,将会产生大量的空缺官位,但凡想为子侄亲人谋一个官职的,都像闻到了血腥的鲨鱼似的涌到临安来。在这群大海鲨之中,最强大的莫过于各大世家,李羡诃的这次寿宴,也就成了这些大佬们“分赃”的一次碰头会。
要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是举足轻重的一方豪杰,若非这样的好机会,他们想举行大规模集会就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否则一旦为女王侦知,女王就要睡不好觉了。
可是凭他们的身份和排场,即便是微服出行,那也是前呼后拥、明暗侍卫无数,一两个人相碰头也就罢了,这么多大人物要集中到一块儿,瞎子才看不见。有了这样的好机会,他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聚会,任何人也无法提出质疑。
李府门口,老管家带着几个小管事身着鲜净的青衫,笑吟吟地迎候客人,这边接了名贴,那边自有人引着来人的下人把礼物交到门房里去登记。若是有重要人物来,大管家便为之唱名,李太公的儿子孙子们正候在里面,听了便依着相应的身份和辈份出来相迎。
遥儿辆牛车,“吱扭吱扭”地到了李府门前。
牛车是一种比较慢的交通工具,所以不只跑长途的人不会用这种慢腾腾的牛车,就算在城里现在也少有人乘牛车了。但是这只限于官家和普通百姓,世家豪门不在此例。
牛车是士族贵人最喜欢的一种交通工具,因为牛车宽敞、行路平稳,乘牛车能尽显官绅士族的雍容风度。所以尽管如今临安已少有人乘牛车,而在临安这座数千年的古都里,乘牛车的还是屡见不鲜。
当然,只要看见乘牛车出行的人,大家就都明白那必然是家族历史和传承很悠久的某个世家。大管家一见来了辆牛车,知道必是世家中人,马上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同时示意二管事准备唱名。
这时候,遥儿刚从车上下来,他也没有家仆手下帮忙,那点礼物实也用不着人帮忙,就自己提着,悠搭悠搭地走过来,向白发苍苍的老管家笑嘻嘻地点头。
老管家见状,可是丝毫不敢怠慢,这位老管家是什么人家的管事?墨宗李氏啊!
他是李氏阀主身边的管事,从小侍候老太公,什么人物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历过。一瞧这位姑娘虽然衣着朴素,神态从容,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雍容大度的劲儿,便不敢等闲视之了。
再一瞧这位姑娘身无长物,手里就拎着个一尺见方的小包,轻飘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