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千界,除了她自己和一群尸体,里面没有一个人。只有半亩菜园、一个百十平米大小的水塘、一片小山林,和一些家禽和野兽等。
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个小千界无风也无雨,阳光很温和,温度适宜,四季如春,哪怕睡在荒野山林也无不可。
于是,言清开始做起了野人。她从山林里找到一种能生火的打火石,起初,只用两根细木条,串起扒皮去内脏的野兔、野鸡,架在火上烤。
没有调料,味道极差,食之令人作呕。言清饿得不行,还是咬牙吃了。
后来,言清为了口腹之欲,在山林中边找边尝,找到了一些调味的香料,又用剑将一块凹起的洗脸盆大小的石头削薄,做成了一个石锅,用来煮饭菜吃。并用剑砍下一棵大树,用树干做成了菜板、筷子、盘子和碗。
就这样,言清一边自己做食吃,一边打坐,用真元养伤。日子过得单调而闲适。
有时她难免会气闷焦虑,但每当此时,体内的伤就会加剧。为了性命着想,言清磨平了自己的心性,变得波澜不惊,性子淡如水。
大约过去七八年,她才养好一身伤。
养好伤后,言清丹田内的真元,似乎更进一步,浓郁了不少。整个人也因此更加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有点像许多年前,她引气入体时的感觉。
若不是经历这一遭,她也不会回想起当年初入修仙界的欣喜、激动和满足。修炼何其不易,需要更加珍惜呀。
感怀完后,言清欣喜若狂:这样,是否意味自己能重新踏上仙路?!可欣喜只是一瞬,很快她便清醒了。这个小千界没有灵气,不管她怎么修炼,也无法成为修士。最多养出一身真元,比常人多活个几十年。
可这样无望的几十年。多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
自此,言清陷入自我否定和深深的抑郁。
她生而修仙,回首她的仙路。哪怕一路坎坷,危机重重,但也顺利走了过来,成为一名渡劫修士。
谁知正当她春风得意之时,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她被剥夺了灵力,放逐进这个空寂的小千界中。
无人交流,不能修炼,每日除了吃喝拉撒,几乎无所事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何在?
离了她喜爱的修真生活,被迫归于平淡,当惯了修士的言清,真的无法接受。
被拉入这个小千界之初,她懵懵懂懂,为了活命。斩杀了百名敌手;然后,继续为了活命,她浑浑噩噩,也日复一日吸收真元养伤。
可如今伤养好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练剑?不行!以她凡人的身体,禹天剑招已被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能再进一步。
这个鬼地方,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林子里那些野兽这七年来都被她揍怕了,见了她就绕道走。也不能修炼功法、炼丹、炼器和布阵。她能做什么?
“无事可做,一无是处”这两词,用来形容如今的言清,再贴切不过。
但即便如此。言清也没想着自尽,结束这种让她无法适应的状态。
因为这次,她不是元婴和神魂被拉入真无境小千界,而是本体!谁知道,若本体在真无境小千界中消亡,她会不会真的陨落?
刻苦修炼多年。走到如今这一步,可不是为了自尽!哪怕生活再艰难,环境再令她无措,也要活着!这便是言清的信念——能生则不寻死。
可如何生活,也是一个难题。
言清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耳边听着清脆的鸟鸣,回想自己一生,除了修炼、为进阶而历练、进阶,就别无其他。在别人看来,单调乏味,她却乐在其中。
如今,要换另一种活法了。言清环顾高耸的大树,寻思着:不如自学一门手艺活,做一个快活的木匠。
好不容易有了追求,言清当即提起禹天剑,砍下几棵高大的乔木,开启了木匠生涯。
她以前也因为兴趣,学过基本的炼器手法,炼过几件宝器。可做木活,完全不同于炼器那么精细,不需要记住那么多手法、加入无数材料、控制火温什么的,只需要一把剑和木头即可。
言清先给自己做了一个小木屋,然后开始为自己制作家具,并在家具在雕刻精美的纹路,用林中野生的植物的汁水,给家具上色。
做完家具,言清又做几个神似扶川仙君、禹天、言阵、火离等人的木像。堆满了自己的屋子,使得宽大的房间不那么空空荡荡,好像她也有人陪。
给自己做了一个温馨漂亮的家后,时间已过去五年,言清从最初进来的十九岁的大姑娘,长到了三十多岁。年龄虽大了,可她的模样几乎没有变化。
言清想着,她自己有家了,林里其他的野兽还没有家,不如她发发善心,也给它们制作一个温馨的家。
好吧,其实是她无聊,找不到事做,才会动起给野兽安家的心思。
于是,言清慢悠悠地又花了十年,给林中所有的野兽都做了大小不一的房子,她还用武力逼迫那些野兽入住,且不能离开。完全把野兽当成了小孩子教养。
如此,言清又发现了一项新的乐趣,教智力低下、野性难驯的野兽像人一般生活。她根本不管这种方式适不适合那些动物。
可怜的野兽们,开始了水深火热的地狱生活。
言清的生活有了新奔头后,她每天都能自娱自乐,过得还算惬意。没事驯驯兽、雕刻木画、做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