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继续问道:“黄兄,你有没有觉得,大将军死得有点蹊跷?”
马超这话犹若晴空霹雳,一下子就把黄忠打蒙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全都历历在目。
何进死的时候,黄忠当时正在皇宫外当值,听到何进死的消息,当时就蒙了,再后来,袁绍、袁术兄弟领兵攻入皇宫,斩杀十常侍,本来黄忠作为宿卫侍从的头领,有责任阻止袁氏兄弟,可袁术本身为虎贲中郎将,另外那个羽林中郎将也是袁家的人,何进又被十常侍所杀,黄忠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圣的皇宫成了人间地狱,他一心捍卫的刘汉皇室衰落成了如此模样,他心痛至极。
当吴匡说是何苗帮助十常侍杀了何进,黄忠心存狐疑,他跟何进、何苗同是南阳郡人,从小认识,了解这对同父异母兄弟,虽然两兄弟关系不怎么好,但何苗的富贵全是何太后、何进给他的,何苗再脑残也不至于帮助十常侍谋害亲兄。
黄忠没有参与诛杀何苗,被吴匡等人排挤,后来袁氏兄弟也知道黄忠不肯跟他们一心,就趁机找个借口,免了黄忠的官。
在这场十常侍之乱中,黄忠总觉得他好像陷入一场巨大的网里,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加上何进已经死了,董卓入京了,他不想为董卓效力,遍访京城名医,都治不好儿子的病,心灰意冷,就要赶着马车回老家,却巧遇到马超。
黄忠虎目圆睁,凝视着马超,激动地问道:“马将军,你都知道些什么?”
马超长叹一声:“黄兄,你也知道,大将军本来不想跟十常侍彻底决裂,十常侍本来也不想跟大将军死拼,是袁绍假借大将军的名义,传令四方州郡,诛杀十常侍的亲属,让十常侍误认为是大将军下令的,才使得十常侍狗急跳墙,杀了大将军。”
黄忠脸色凝重:“马将军,你往下说。”
马超又道:“想必黄兄你也知道,大将军本来不想邀外军入京,是袁绍劝他这样做的,大将军没有主见,就同意了,而这些邀来的外地诸侯,大部分都曾是袁家的门生故吏,就拿董卓说,在袁隗任司徒的时候,董卓曾作过袁隗的属吏,董卓讨伐黄巾军兵败也是走袁家的门路才得以东山再起。而据我所知,董卓跟袁绍有过密约,当董卓入京后,董卓任大司马掌握军权,跟袁家共同把持朝政。”
黄忠手握得紧紧的,钢牙咬得紧紧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袁绍狗贼!”
马超继续说道:“有一个谶语,代汉者,当涂高,不知道黄兄可曾知晓?”
黄忠点点头:“有所耳闻。”
马超说:“我曾在袁府安插耳目,听到袁术说,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涂高者,当大路,代汉者,必我袁公路!”
黄忠当时捏着桌角,听到马超的话,把桌角捏得粉碎:“袁家竟有田氏代齐的野心!大将军是他们篡逆的绊脚石,所以他们设下连环毒计,把大将军害了!若是让路中悍鬼做了天子,大汉子民岂有福祉可言!”
袁术此前曾担任过长水校尉,他好奢淫,骑盛车马,以气高人,当时人人侧目而视,称之为“路中捍鬼袁长水。”
马超又把之前他和贾诩分析的一些情况告诉了黄忠,黄忠越加愤恨,他本来做羽林左监好好的,还指望着同乡旧友大将军何进日后再提拔他,一家人在洛阳城里过的很安逸,如果不是儿子身怀顽疾,一家人本来很幸福,却没想到,美好的生活全都被袁家毁了,大将军死了,他的官位也被袁家免了,他恨袁家入骨!
不过,现在洛阳的主宰貌似是董卓,不是袁家了。
马超看出黄忠的疑惑,沉声道:“袁家引董卓入京,想要倚重董卓兵力,更好地控制朝廷,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董卓野心更大。不过,他们之间的争斗,无非是狗咬狗,对黄兄而言,袁绍和董卓,都是你的仇人!”
黄忠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马超:“你不是董卓的部下吗,怎么……”
马超朗声大笑:“董卓老贼何德何能,让我做他部下,我现在暂在此处,只是想找个重整山河匡扶汉室的机会!”
“重整山河匡扶汉室的机会?”黄忠的潜意识里还是倾向于做保皇党,所以他在历史上先跟刘表再跟刘备,这些天,看到大汉的都城大汉的皇宫一片狼藉,他心塞得很,突然听到重整河山匡扶汉室的话语,顿时眼前一亮。
反正此时的黄忠不可能投靠董卓,更不能投靠袁绍,马超便把他跟贾诩合计出来的计划告诉黄忠。
黄忠听后,呆愣了好一阵子,然后上下打量了马超好几遍:“马将军,万万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抱负,有如此谋划,让某钦佩之极!犬子比你痴长一岁,尚懵懂得很。”
马超这才知道,黄叙居然比自己还要大一岁,而黄忠的年纪也比父亲马腾的年纪大,而自己一直称呼黄忠为黄兄、汉升兄,有些不好意思。
黄忠看出马超的窘迫,笑道:“大丈夫何必计较年齿,你文武双全,谋略长远,有雄主大才,做我兄弟,乃是我的骄傲,没准,日后我还要称你为主公呢。”
既然黄忠这样说,马超也不掩饰自己的意图:“我欲得黄兄相助久矣,不知黄兄愿助我一臂之力,与我重整山河匡扶汉室!”
黄忠迟疑片刻,最后毅然决然道:“若你能将犬子治愈,且能把少帝、太后救出洛阳,行义兵讨伐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