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看了气,“哪里值得你这样夸?她呀,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那位太太问道,“这是排行第几的?哪一房的?”
林夫人笑道,“她上头还有两个姐姐,这会儿倒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她眼角余光扫见自己的丫鬟在后头跟着,便悄悄放慢了脚步,等那丫鬟过来。
有与那位富态太太熟识又知道唐家事的,悄悄在富态太太耳边道了几句,那位太太面露讶色,含笑看了唐曼锦一眼,便不再开口了。
可惜唐曼锦这会儿正忙着显摆她的学识,并没有留意到别人的目光。
林夫人的丫鬟不动声色的赶了上来,她低声与林夫人说了几句,林夫人面上虽还笑着,眼里却已经冷得彻骨,她寻机将唐曼锦拉到身边,向众人告了声罪,就先离开了。
林夫人神色淡然,不时与遇见的女眷们寒暄一二。
唐曼锦心里有些打鼓,她今天跟在祖母身边得了不少的赞,按道理祖母应该满意才对……
“祖母……祖母不开心?”
林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唐曼锦咬了咬唇。
等丫鬟们将唐曼颖和唐曼瑗找来,林夫人带着三个孙女便去了唐曼宁和曼春所在的院落,看到曼春包裹严实的手,“上了药没?”
蔚氏道,“我原说去请大夫,可二妹妹心细,自己带了药。”
林夫人道,“这孩子实在不小心,给府上添麻烦了。”
“您可别这么说,我一见二妹妹就欢喜得很,她手伤了,我这心里也疼呢。”
林夫人与蔚氏道了谢,寒暄了一会儿,便提出告辞。
蔚氏多伶俐的一个人?她挽留了几句,见林夫人坚持,也就不强留了,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一个大包袱道,“这是我给二妹妹的见面礼,您别多心,回去让二妹妹好好养养,手可不能留了疤。”
林夫人见那包袱不大,便也不怎么在意,她这会儿心里正着火呢,只想速速离开此处。
蔚氏把林夫人一行送出了二门,林夫人来的时候是自己单独一辆车,走的时候却把唐曼锦也捎上了,她对蔚氏道,“快回去吧,你们太太和老太太都离不得你。”
而在另外一辆车上,唐曼颖打量了一会儿曼春脚边的包袱,叹了口气,酸溜溜道,“二姐姐倒是入了武三奶奶的眼缘,我们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唐曼宁心情不好,闻言冷笑道,“你那双招子是瞎的?”
唐曼颖一噎,委屈道,“我知道大姐姐和二姐姐是一家的,如今还……大姐姐又何必如此?”
“我一没欺负你,二没冤枉你,把你那点鬼蜮心思都收起来罢,二妹妹得了什么,与你有什么相干?”
唐曼颖还要再说什么,别人却不耐烦理她了,唐曼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问道,“二姐姐的手怎么伤的?”
“你三姐姐的指甲留得太长了,很该剁了去。”唐曼宁黑着脸。
唐曼瑗先是吃惊,但很快又了然的瘪瘪嘴。
回到唐府,一行人先去给太夫人问安,太夫人似乎没想到她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曼春受伤的那只手掩在袖子里。
林夫人倒没打算替她们瞒着,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原本不该这么早回来的,可没法子,三丫头不服管,当着许多人的面把二丫头的手都挠破了,惊动了武家,儿媳也没脸在那边儿再待下去了。”
太夫人面色一沉。
唐曼锦扑通跪在了地上,哭道,“曾祖母,不是这样的!是、是——”她眼珠飘了一下,“是大姐姐和二姐姐说了吓人的话,我一害怕,不小心就划伤了二姐姐,真不是故意的!”
曼春怒极而笑,“三妹妹,你这指黑道白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唐曼宁□□一句,“你若不是故意的,当时笑得那么得意,你当周围那么多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太夫人脸色更坏了,“吵吵吵,你们是巴不得我早早气死了事!”
“还不快住口!”林夫人呵斥道,转过来向太夫人请罪,“是儿媳没有教导好她们,老太太可别气坏了身子。”
太夫人盯着林夫人看了好一会儿,终于道,“犯了错的,自然该罚,可余下的就没有错处?一家姐妹,谁好了,谁不好了,难道外人还会分什么长房二房三房?……都下去吧。”
从庆僖堂出来,林夫人道,“老太太说的是,既然是一家姐妹,有犯错的,就一起罚吧,三丫头的《女诫》和《孝经》看来抄得还是不够,既然仍旧犯错,心里不记,那就跪着抄。”
高高兴兴出门,垂头丧气回来,说的就是这几个姑娘。
曼春拜托唐曼宁去向王氏解释,自己回了西厢,她疲惫地倒在床上,什么也不想说。
翻了个身,胳膊硌着个硬硬的东西,她在袖子里摸了摸,那长条匣子依旧闭合得紧密。
春波把从武家带来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童嬷嬷已经从小屏那里知道了前因后果,她挨着床沿坐下,“姑娘,手给嬷嬷看看。”
曼春翻过身,“手已经不疼了。”
一眼看到桌子上的包袱,她坐起身,“嬷嬷帮我把那包袱拿过来。”
曼春坐在帐子里把包袱打开看了看,对童嬷嬷道,“这个单放一只箱子,不要和别的弄混了。”
话音刚落,就听韦嬷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