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件事,口才最好的祝孟天还特意回了总部一趟,去见寒露,把事情的原委一点点地给他说清楚,没想到寒露听罢之后,直接就点头答应了,当时祝孟天还有些懵,问他为什么,寒露很认真地说,惊蛰生前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却念念不忘着他的爱人,希望他们三个人可以在一起生活,却没想到对方以为他死了,疯狂了二十年,那么他们死后还不能相聚,岂不是会更伤心?
寒露很单纯的一番话,差点把老油条祝孟天说红了眼眶,邢钧或许是做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但是由始至终,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更何况邢钧和覃边海的遭遇太过阴差阳错,铁石心肠的人听了都会心里闷得慌,他们作为朋友,心里就更难受了,也对罪魁祸首的戮血盟更加痛恨。
寒露答应交出覃边海的骨灰,提出的要求便是要来参加邢钧的葬礼,在他想法里,惊蛰是“父亲”一样的存在,那么邢钧就是他的“母亲”了,父母的葬礼,他怎么能缺席?
因为寒露的身份特别,所以由白丛丘护送过来,没在公开的葬礼上露面,而是在邢钧下葬的时候才出现,这里只有邢钧的亲人和信得过的至交,基本上都是灵异学界里知名的人物,容貌惊人但很陌生的寒露出现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在场全部人的注意力。
覃边海的事情被众人不约而同地瞒了下来,对外放出的消息是“边海”和邢钧双双离世,依着邢钧平时和覃边海的恩爱,大家都觉得“边海”是为了保护邢钧而死,只是最后邢钧还是跟着他死了,叹息之声不断,所以封容引荐说寒露是“边海”的徒弟时,邢钧这些能信任的朋友都对他施以善意,表示他有困难随时可以联系他们,毕竟在他们看来,艾天峻和寒露都年纪不大,邢钧和“边海”这么一死,便有一种留下一对孤儿的凄凉感——艾天峻暂且不提,寒露的确只有十二岁。
早已经被告知寒露身份的艾天峻见到他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一是觉得覃边海的一部分在寒露身体里,导致覃边海失忆又恢复不过来,才会让邢钧惨死,二又觉得寒露失去惊蛰,应该和他失去邢钧时的心情差不多,不由得有些同病相怜,但是寒露就没想那么多了,走上来就对他喊了一声“哥”。
艾天峻一愣,“你喊我什么?”
寒露翠绿的眼睛缓缓一眨,美丽的脸庞因为那份纯真而美得令人窒息,“你不应该算是我哥吗?”
看着他的眼神,艾天峻还真的说不出一个“不”字,而且从关系上来说,他们说是兄弟也名副其实——邢钧虽然离他而去,但是给他留了一个妹妹费蓉,覃边海那边又送来一个弟弟寒露,还有个除了打架就其他事情都懵懵懂懂的相柳“叔叔”,那种亲人至爱死绝的痛楚,邢钧想必再不愿意让他尝试了,临死前才会硬撑着要他答应照顾费蓉和邵歌,不能像邢钧自己那样,一朝走到绝路,以后就把自己逼死了。
于是艾天峻没有再纠结,拍了拍寒露的肩膀,点头,哑着嗓子道:“嗯,算,以后哥照顾你。”
林映空走过来提醒他们,时间到了,该让邢钧和覃边海入土为安了。
因为失败试验体的问题,邢钧的尸身没能保存太久,艾天峻只能做主将他火化,装在一个骨灰盒里,倒是和覃边海的配成一对了,艾天峻和寒露分别把两个骨灰盒捧进同一个棺木里,并排紧挨着放置,准备盖棺的时候,费蓉突然扑过来,抖着手打开了覃边海的骨灰盒,把里面的骨灰倒进了装着邢钧的盒子里,众人先是一惊,看到这里的时候都沉默了,费蓉仰起头,眼泪簌簌而落,哽咽着道:“让大叔和边海在一起好不好……大叔老想他了……他一定……想得骨头……都疼了……”
“好……他一定很高兴的,一定会的……”艾天峻红着眼把费蓉拉起来,抱着她的头不让她看盖棺的一幕,但是费蓉坚持看着她的大叔和他最爱的覃边海被钉在一个黑漆漆的棺材里,没坚持多久,就呜咽着痛哭出声。
而在埋土的时候,这几天一直要拿出当家人派头强撑着处理海阔公事和邢钧葬礼的艾天峻也没忍住,跪在地上叩了三次头,第三次的时候没再起来,就这么伏在地上痛哭了一场,再看寒露,他一直盯着覃边海的墓碑,表情很平静,可早已泪流满面——他也终于接受他的惊蛰再也无法归来的事实了。
这一幕太过揪心,封容垂下眼帘,背过身去不忍再看,林映空安抚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封容对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但顿默许久之后,还是寒声道:“戮血盟又欠了一笔血债,我记下了。”
林映空点头,脸上素来温柔的笑意也消失了,“慢慢来,部长,这些账,一笔都不能算漏了。”
因为公开葬礼来的人比想象中多,邢钧和覃边海下葬之后,艾天峻和费蓉的状态已经变得很差了,狄冰巧坚持要他们去休息,寒露又不能轻易现于人前,葬礼过后,是海阔组织的人送前来悼念的众人离开的,有一些身份比较特殊的宾客,林映空就帮忙出了面,作为灵执法部部长的助手,大家还是给他面子的,不会计较主人家的疏忽,但是对于林映空来说,这些人都不是问题,有一位最特别的,就实在令他头疼了。
“暗儡呢?叫他来见我。”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