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她也会默默思量,是否,这世间有一报还一报的轮回。若不是如此,他何以至此。
守着无望的希望,将所有心思埋藏于心底,在某个夜深人静的角落里细细品尝,将痛苦嚼烂,烂于那肠胃里,百转终成殇。
钟羡文不语,郑则华默默睨了她一眼,一抹叹息从口中溢出,“好好照顾他,尽量让他休息够三天!”
“如果他不听,就告诉他,若是他不想要这条命的话,就让他随意折腾!”很显然,郑则华明白楚漠的三寸在那里。
钟羡文点头,“……好的,我知道!”
“嗯,还有”郑则华还想继续吩咐,却只听旋梯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他与钟羡文一道看去,视线里,那清纯娉婷的身影,娓娓向他们走来。
钟羡文掩在眼镜片后的眸中,滑过一丝复杂不明的光芒。
“许小姐!”看见来人,郑则华朝着许惜月点了点头,态度恭敬却不失卑微。
“许小姐,”钟羡文淡淡的朝着来人问声,语气里没有波澜。
眼角的余光撇了钟羡文一眼,许惜月看向郑则华,“我听说漠的老毛病又发了,现在怎么样,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她的神色间难掩焦急,甚至于身上的外套也没卸掉,很显然是听闻之后匆匆赶来。
“我进去看看他!”许惜月说着,便绕过钟羡文,欲朝着主卧室那头走去。
“许小姐——”一手拦在许惜月的跟前,钟羡文的口气很是严肃,“boss才刚刚睡下,现在不宜被打扰!”她的口吻很生硬,话里话外护着楚漠。
许惜月抬头,触到钟羡文那黑框眼镜下平静冷然的面孔,禁不住心内一阵火起,面上却期期艾艾道:“钟秘书,我只不过想进去看看漠,我不会打扰他,也不会吵醒他,我只不过,想进去看看他而已……”
见钟羡文不为所动,泪珠还在眼眶里打转,许惜月凝向郑则华,“郑医生……”
揉了揉疲惫的眉心,郑则华粗黑的眉头紧紧皱着,几乎没有舒展过。
对许惜月楚楚可怜的目光,郑则华则是全然无感,应该说他一向不吃这一套!
如钟羡文一般,郑则华对于许惜月,同样也是反感的。
或许可以说,直觉跟眼缘这种须有的东西,其实很可怕!
“许小姐,不是阻止你,而是楚先生刚刚睡下,你现在进去或许不合适!”
郑则华有时候也弄不懂,楚漠明明挺精明的一个人,为何偏偏在这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处处维护着她不说,从前身上多少伤,都是败这个女人所赐。
偏偏他还乐得其中,并且将她当成宝贝。
若以他的目光看,这女人不仅不是一朵白莲花,更有可能是一只毒蝎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惜月再多说,已然无意。
眸光里滑过一抹失望之色,许惜月黯下口气,“既然郑医生都这般说,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嗯,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还请许小姐多多照顾楚先生。”
郑则华的手里提着药箱,临去前依然不放心的吩咐,“等楚先生醒来后,先让他吃点流食,记得让他吃药!”
“还有——”交代了几句后,郑则华顿下脚步,看向钟羡文,“阿羡,你过来跟我拿下药!”
“好的!”
看着钟羡文紧跟郑则华离去的身影,许惜月的掌心越发握紧,那指甲几乎快掐入了手心中去。
a市,夜空清远,朗朗星空处,黑云层层。
商场里,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好不热闹。
霓虹彩灯旋绕的城市,一向都是不夜城,夜夜笙歌,喧嚣不断。
一个穿着深灰色针织长衫,修长美腿包裹在简约牛仔裤里,脚踩着棕色长靴,围着彩色方格丝巾的女人,悠闲的走在商场三楼里。
她的手上拎着几只袋子,从那品牌符号上依稀可以窥见是某些小首饰衣服香水。
忽而,一个小孩从后面冲来,直接撞倒在了她的身上。
谈丽姿躲避不及,手上拎着的袋子被小男孩撞翻在地,顿时,香水盒子从里面掉出,依稀听见耳边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谈丽姿的脸一黑,可是还不待她有所行为,撞倒她的小男孩已然崩溃大哭出声,“哇哇哇——”那尖细而高的声量,几乎将周遭百里内的人群全都吸引过来。
幸亏这里是高档专区,逛这层楼的人很少。
可是饶是如此,谈丽姿依然感觉到了从四面八方涌射过来的异样目光。
顿时心里更加烦躁,他们应该是将她认成欺负小孩的人了!
只是——
看着那胖乎乎的小手抱着她的大腿,痛哭出声几乎将小脸哭成花猫的小男孩,谈丽姿心下更是抵触。
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大人不管着,就随意的让他出来了!
僵硬,于谈丽姿而言,此刻她除了僵硬,更是尴尬。
她本就不喜欢小孩,最讨厌小孩子哇哇大哭,简直受不了!
正在谈丽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时刻,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忽然冲了过来,继而一把将小男孩抱起。
一边哄着,一边用手擦干小男孩脸上的泪痕,“乖乖,聪聪不哭啊!聪聪是个男孩子,将来要跟爸爸一样厉害,聪聪不哭……”
“妈妈……呜呜……妈妈,”见到女人,小男孩这才呜咽着往女人的怀里钻,那小屁股扭啊扭的,几乎快要将自个埋入女人怀里去。
“呜呜,痛痛,屁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