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这朝堂之上的关系乃是千丝万缕,苏家此举怕是早就与丞相和皇后有所勾连,今日最大的输家便是项婴。
项婴万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场大选,竟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项伦用车子送秦珂出宫。
回到家中,梨花和小灵仙早就围坐在西厢。见她进门,便一把拉住刨根问底。逼着秦珂一一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这才罢休。
这边刚喝了口茶水,外面小之竟手舞足蹈跑了进来。
“姑娘!看看谁回来了!”
秦珂嫌她惊乍,可鱼贯而入的两个人到让她也喜的迎了上去。原是那买茶苗去的阿德阿庆兄弟二人。
二人见到秦珂连忙跪地磕头。被秦珂一把拉起。
“十五都过了,还磕个什么头!近月来的颠簸,可是累坏了!”她两眼含了泪,一把拉过二人便往屋里拽。
阿德阿庆竟是连家都没回,直接来娄家复命的。梨花忙吩咐惠儿去准备饭菜。自己则亲自去打酒。
家里这一忙活,两个小子反倒坐立不安起来。
秦珂一笑:“事情办的如何,且说给我听听。”
二人连忙把经过一一说明,原来事情十分顺利。一百余株红玉,三百余株吓煞人香,都已经选好了植株,只待天稍一暖和,便可以运至柳原。
秦珂欣慰的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是干大事的料子。”
阿德见主子夸赞他们兄弟,顿时也露出了个笑脸。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恭恭敬敬递给秦珂:“这里还有三十两纹银,我和弟弟在路上省吃俭用,生怕花了不该花的钱,让姑娘损失。如今终于到家,这些剩余的银子,便交换给姑娘。”
秦珂默默接过银子,心中一热。回想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哪有这样的事情,人人恨不得多贪多占,昧着良心。
“这样吧……”她沉声道:“我替你兄妹三人各捐十两银子到咱们的义善堂,从此你三人便不再是流民。”
阿庆一愣:“什么是义善堂?”
小之连忙跟他解释。便是北便城门外那荒郊野岭的乱葬岗,姑娘将那些暴尸在外的枯骨埋了,地方便起了个名字叫义善堂。因那片地如今是姑娘的,但要每年向官府纳钱,故而姑娘便向县丞讨了个文书。/只要是在义善堂里捐赠,或者是义务做事的流民。便都不再驱赶,且由官府下发户籍,至此便是柳原的正是居民了。
她此言一处。阿庆和阿德顿时感激涕零。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如今差事有了,且又有了户籍。从此后再也不必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感激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听小之说,姑娘已经是见过天子的人了,且得了块入宫的牌子,随时都可以进出皇宫。
阿德和阿庆禁不住又慨叹了一回。越发坚定信念要跟着秦珂干到底了。
秦珂也不说话,只是微笑。可小之说起令牌的事,到让她有些惆怅。
小灵仙一直隐在她身边插不上嘴,此刻见大家都安静下来。忙吵着让秦珂把令牌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秦珂从怀里摸出那冰冷发亮的牌子,众人顿时凑上去望着,仿佛她手里捧着的不是块铜牌,而是块稀世奇珍。
“这么说,姑娘日后可就是柳原不折不扣的名人了。能和苏老爷平起平坐了!”小之叹道。她至今仍未苏家嫡夫人瞧不起秦珂的事心有怨恨。
秦珂摇摇头:“以我看着,苏家与于丞相是一路的。我便是能入得皇宫,却也未必能成为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人。”
小灵仙一愣:“你怎么知道?”
“皇后本是心机深沉且乖僻善妒的人,为何一眼便瞧上了苏三小姐。且殿前竟询问她头上的钗头是不是是锦雀,还说普天之下能戴凤凰的只有皇后,她是断然不敢逾越雷池的。”
小灵仙倒吸口凉气:“深宫女子的对话,当真是深奥啊!”
秦珂点头:“两人的对话看似平淡无奇,分明是皇后在警示告诫苏三,而苏三十分乖巧,善于察言观色。依我看着,周小姐若是入宫去,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的。”
小灵仙这才想起周春晖,连忙又问道:“周小姐呢?她也入选了吗?”
秦珂摇头:“没有。周小姐根本就没有出现。”
“为什么?”大家异口同声。
秦珂却只能垂首不语。为什么?她当然知道为什么,那碗毒酒是她亲手奉上的,她没想到她竟喝的义无反顾。
若说当时自己还有恨意,如今她反倒释然了。不管怎样,她都觉得周春晖还是不要入宫的好。然而,她已经被项婴宠幸过,那男人高高在上,他会允许自己的爱情旁落吗?会不会他日一道密旨,令周春晖入宫侍奉?若是他薄幸,就此忘记了她,她又还能不能再嫁他人。若是旁人都知道了此事,怕是没有哪个男人还敢娶她了。
秦珂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实在不堪重负。
众人以为她累了,便一一退去。
第二天一早,秦珂收拾停当,便早起将那三十两纹银汇入银库,招兵买马,兴建义善堂去了。
阿德素来是个头脑精明的,在秦珂的调教下,很快便接受了义善堂那边的事情。一时之间,秦珂终于轻松了下来。
阿庆被秦珂委派,召集阿牛等人,准备开垦乱葬岗的土地。
秦珂眼望着山坡上忙碌的人们,她的眉眼里终于显出了少女的春色。她觉得,柳原的春天终于来了。
陛下的选秀结束了,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