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一处,茶叶捻揉起来,散发出阵阵馨香。t/
苏五只陪坐在一旁,肩膀上的伤口似乎不流血了,但秦珂哪里忍心让他帮忙,想来他是为了自己才受伤的,她嘴上虽然凶的很,但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苏五默默望着秦珂,她的手有些粗糙,脸色因着急而红润起来,睫毛上蒙着夕阳的余晖,她从不擦胭脂的脸颊像是深藏在大山中的瑰宝,在安静的黄昏中让人着迷。
“其实,你不凶的时候,挺好看的。”苏五小声道。
秦珂瞪他一眼:“让你闲着可没让你说风凉话,要是再不老实,我就让你去接梨花!”
苏五一瘪嘴巴:“我可不去!别让我去!”
秦珂微笑不语,垂头去忙自己的了。就这样,众人一直忙活到深夜。三更刚过,外面传来叩门声。
苏五去开门,见是梨花。她捧着一个木匣子,闪身进院。秦珂连忙迎上去,二人转身朝屋里走去。小灵仙和苏五连忙跟了过去。
娄母点燃灯火,屋内一下子明亮起来。梨花将怀中木盒端端正正放在案头。
“掌柜的说,他尽了全力,不知道入不入的了御茶使的眼。”
秦珂打开盒盖,只见一叠雪白的锡纸,亮如银箔。“不错!我就说,鑫月阁还是有两下子。”
梨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这是钢戳,掌柜的说,不知道你后面还有多少工序,让我把这个给你,只要按在锡箔上面就好。”
秦珂连连点头:“到还是他想的周到。”翻开来,只见锡箔内部用朱砂写着鑫月阁制四个纂字。
秦珂连忙让人将揉成团状的茶叶包入锡箔内,再按上龙凤呈祥的纹样。
苏五摊开掌心,一枚龙凤团茶静静的躺在他的手上。黎明的光淡淡的散落在锡箔上面,银光点点散开。
“好漂亮呀!”他由衷的惊叹。
秦珂打了个哈欠,将最后一枚团茶放入筐中:“苏五你还是躲一躲吧,待会儿御茶使会来,小心你老爹逮住你。”
苏五闻言连忙将那团茶丢进秦珂的竹筐里,一溜烟钻进后屋。
秦珂带着众人将家中收拾停当,日上三杆,苏文康果然带着御茶使来到了娄家。
秦珂和娄母并肩而立,土路卷起一片黄尘,暗紫色的锦轿一路抬到了娄家门口。众人连忙跪了,扣首在地,恭迎御茶使。
秦珂微微抬起额头,只见高靴落地,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起来吧!本王也算是闻名而来啊!”
秦珂抬起头来的刹那,险些愣住。这不是荆惠王吗?九年前,他刚袭了王位,还稍显青涩。如今算下来,他也该二十六岁,样貌越发清贵俊美,身姿也魁拔了不少。
“早闻泽兰绿绮香气浓厚,久泡不散,在下也算是慕名前来。”他微笑垂首环顾众人。
娄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却兴奋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娄父早就咧着嘴巴,笑的十分难堪。梨花用胳膊肘使劲撞了撞秦珂。秦珂这才反映过来,闪身上前,躬身道:“多谢惠王抬爱,小女无能,茶园产量极低,不知如今这些团茶能不能入王爷的眼。”
荆惠王项伦侧目端详秦珂,顿时眼前一亮:“团茶?”
秦珂连忙点头:“小女将绿绮茶稍加点缀,还请王爷过目。”
项伦顿时凝眉道:“哦?稍加点缀?”
秦珂道:“正是。”
秦珂引着众人来到房中,取出一粒团茶,用漆盘承了,恭恭敬敬递到项伦眼前。
项伦顿时一愣,指着那枚银丸道:“这是何物?”
秦珂连忙微笑:“此乃小女秘制的龙凤团茶。”
项伦闻言,倾身去看,只见那碎银般的锡箔上面,规整的印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雕刻的十分精美。他用指头轻轻夹住,细细拨开锡箔,一股清澈的茶香扑入鼻孔。
“好香!”他惊道。
秦珂轻声道:“泽兰性凉,茶性本也偏凉,陛下身子虚弱,实在不适合饮用泽兰绿绮。故而,小女将泽兰去除,只留下绿绮清纯温厚的香气,包在锡箔之中,最大限度,最长时间的保存住了茶香,虽然牺牲了些茶叶的品相,但冲泡出的茶汤却毫不含糊,若是不信,就让小女亲手为惠王泡上一壶。”
项伦闻言点头:“好。让本王试试。”
秦珂转身取来一个黑坛子,拆了蜡封,倒出水来。然后端到项伦手边:“请王爷鉴水。”
项伦微笑看住秦珂,随即抬手把盏闻道:“无色无味,何须此鉴?”
秦珂摇头道:“王爷错了,好水才能无色无味,寻常的水,总是有些旁的味道,一般人的味蕾觉察不出,但我有位朋友,却是只用鼻子就能闻到的。”
项伦闻言点头:“这话说的到对,本王也认识这样一个奇人。说罢他转向秦珂,你可是九年前在雅集上为本网献茶的孩子?”
秦珂连忙跪地:“王爷终于想起来了。”
项伦禁不住暗自点头,这丫头旁敲侧击却不明说,可见她办事说话极有分寸。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记得她,想提雅集,却怕唐突,便这样来绕弯子,可见其心思细密。
“本王刚进门时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此时,借着你这碗经年雪水,已经想起来了。做的好。”说罢,他犀利的眸子微微一荡。
秦珂连忙俯身:“请王爷不要见怪,小女第一次为天子备茶,心中实在无措。还请王爷从旁指点。”
项伦再次点头:“这话你说的磊落,且去准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