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丹和平原君都送来了厚礼,其他官员自然闻风而动,易姜趁机广结人脉。
赵太后已从代郡返回邯郸,却没有反应,上次她可是连例假的事都过问了。易姜起初以为她是想让自己安心养伤,后来叫息嫦入宫探望了一下,才知道她是病了。
赵太后才四十出头,可不知何时起落下了这一身的病根,如今竟然一整天只进食一点稀米粥,也根本无法下床走动。
易姜有点不安,印象里她从没病得这么重过。
五月初,息嫦又入了一次宫,这次回来带话说,赵太后想见一见她。
易姜立即整装入宫,路上提心吊胆。
赵太后的寝殿里如今全是药味,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适应了那气味才走进去。躺在榻上的赵太后消瘦得几乎脱了相,她看了一眼就皱了皱眉。
听见见礼,赵太后微微睁开了双眼。榻边置了一方小案,案后跪坐着一名内侍,赵太后嘴唇动了动,他便立即提笔记录下来,递给易姜过目。
“我想见重骄。”
这是赵太后的第一句话。
人在重病之中自然想念亲人,何况赵重骄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易姜在榻边跪坐下来,轻声道:“那臣便想办法迎回长安君。”
赵太后竟摇了摇头,嘴唇翕张片刻,内侍将她的话递了过来。
“我已发过信给君王后,她说若无正当理由,不可放人回国。”
易姜心中了然,一般来说,两国结盟更需质子维系关系。君王后说的正当理由,要么是回国继任国君,要么是回国完婚。赵王丹好好的,赵重骄要继任国君是没可能了,不过完婚很简单。
“既如此,太后便为长安君择定人选婚配便是。”
赵太后深深叹息。
“眼前只剩下楚国有王姬与重骄年纪相当,但楚王与秦国交好,不会将女儿嫁来赵国。所以要选人,只能在赵国选了。”
易姜点头:“赵国大臣之女也好。”
赵太后看她一眼,这次话说的很慢,好一会儿内侍才将木牍递给易姜。
“大臣之女又如何比得上大臣?我觉得你便很合适。”
易姜错愕。
赵太后又起唇,内侍下笔飞快。
“我本也没想到这一层,但仔细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此事若成,重骄能重返赵国,对你而言也是个好归宿。重骄毕竟是王上的亲弟弟,他的夫人没人敢轻易动,你已失聪,有人护着总是好的。”
易姜从未想过要靠婚事自保,但也不好直拒,俯首道:“臣出身低微,配不上长安君。”
赵太后抬手抚了一下她的头顶,内侍随即递来木牍。
“话不要说太早,你不妨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