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溆轻轻抽出石初樱的莹石簪子,任她丝缎般顺滑的秀发倾泻下来,铺散在膝头,他的手指更是穿过秀发,轻轻拂弄着水波一般的发丝,即便星光微弱,他似乎也看见了樱樱秀发闪烁着的光华。
“樱樱!”
“嗯?”
“你很喜欢这里?”
“喜欢!”
石初樱把脑袋在楚溆的腿上蹭了蹭,找了个又柔软又舒服的地方继续看星星。楚溆苦笑着咧了一下嘴,樱樱找的这个位置是在太好,好得她动上一动,他的袍子底下就跟着支起了小帐篷。
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嫌弃精神抖擞的小弟碍事,伸手试图抚平它…
“樱樱!”楚溆试着转移一下注意力,“我们在这里建个别院可好?”
“嗯?怎么说?”石初樱成功地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就着微弱的星辰之光,顺着楚溆的手指望过去,那里是望云山另一侧的一片山坡地。
“我看这里也不错,等别院建好了,每年除了冬至到清明必须在家祭祖的时间,我们随时可以过来住一段时间;等将来咱们再攒些家底,我就辞了差事,咱们搬到这里长住,每年只祭祖的时候回去就是了。”
“我看祖父也很喜欢这里…”石初樱伸手抱住了楚溆的腰,把头又贴了贴。
“…祖父有些厌烦了京城的是是非非,他年纪大了,想清静清静,只是,大伯他们未必会乐意。”楚溆捋了捋樱樱的头发,轻叹一声。
时人传说人活到七十岁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其实谁又真的能够做到呢?
人有的时候不但是为自己活着,更主要是为了别人活着,或者说是为了子孙后代活着。便是老祖父也是一样。别说活,就是死,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
比如老祖父,他即便是活得不耐烦了也得好好活着,因此如果他死了,最先受影响的便是大老爷等这些儿子孙子,做官的要丁忧、考学的要停考、准备成亲的也要推迟,如果没生孩子的还得抓紧时间怀上,不然,只怕有好些日子都得守孝…
正因有着如此重大的影响,老将军即便是想死也得奋力活过来,他也是死不起的人,也正因此他再讨厌老太太也得力保她活着。
两个人看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喁喁地说着家常里短的闲话,渐渐地石初樱没了回音,楚溆低头一看,却原来是睡着了。
楚溆这才轻轻抬起石初樱的头,运转了下功法。刚才他一直不敢活动,两条腿现在都是麻的,等血脉畅通了,他才把人抱起来,几个纵跃返了回去。
等把人安置进了被窝,楚溆散了身上的寒气也跟着钻了进去,把那温热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罩在自己的身下,头抵着头睡了。
一夜好眠。
天光大亮,石初樱才懒洋洋地伸了伸腿,脚丫儿却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热乎乎的小腿;手往旁边一摸,更是摸到了一具火热的胸膛。
石初樱嘴角一翘,是了,是楚溆回来了呢。她伸手一揽,把自己送进了楚溆的怀里,用脚丫登着那毛茸茸的家伙借力往上一滑,顺势在楚溆的下巴上亲了一下。
楚溆早睁开了眼睛,正含笑看着在怀里作怪的人儿,等樱樱投怀送抱后打算退出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腰间拢住了,哪里还有她的退路?
清晨的男人不能惹,石初樱在半个多时辰后,软着腰被男人抱到净室里的时候才开始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好像晚了点。她气愤地在男人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却也只是换来餍足后的男人一阵的朗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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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个人终于收拾妥当了,又吃了早饭,才往老将军的院子里去问安,这并不是他们不敬老人,而是怀孕之人需要尽量多的休息,睡到自然醒才是最好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个死规矩,让活人干遭罪不是。
老将军早就吃过了早饭,等到他们来问了安,就带着楚溆和北斗出了大门。
石初樱也不问他们去了哪里,反正望云村就这么一点点大,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村子里溜达。
石初樱则趁着这工夫带着木华和二肥去了果园。
四月的果园正是果农忙碌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忙碌的还有勤奋地蜜蜂和蝴蝶。
石初樱站在园子边上朝深处望去,只见粉红的桃花灿若云霞,梨花、杏花、李子花洁白似雪,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微微的带着苦味的花香,石初樱深深地吸了几口,放出了木华。
木华缓缓煽动着小翅膀,飞到了花丛深处,只见它小小的身影很快就融入其中,遇上白花它就是洁白的精灵,碰到粉花它就化身为粉红色的精灵。
它蹁跹起舞,又念念有声,一道道漩涡一般的闪烁着金光的绿色咒语从它头顶上的花叶之间一圈圈旋转着升腾起来,随着木华念的咒语越来越快,漩涡也逐渐扩散开来,春潮似的一波一波向外荡漾开去,直到整个果园都被咒语的波纹笼罩起来。
木华微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法术里,它不停地念着发生法术和扩展法术以及加深法术的咒语,直到所有的果树都完全被法术笼罩了起来。
木华突然双眼一开,双手打出一个繁复的手势,往前直直一指,法术立刻生效,整个果园上方大约三尺的空中忽然落下了细细密密的甘霖。
这甘霖比针尖还细,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还不时地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