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财,别的都好说了。
根据石初樱的了解,在山外首先得有身份,也就是户贴。
石初樱原本肯定是有的.只不过她三岁上了摩云山,户贴什么的自然也不在她手里,如今更是不知在哪.
与家人离散至今,去哪里寻去?
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
包上十几个钱儿,官媒婆子的嘴最好说话,当下指点她:这年头,落新户能增加人口和税赋,再加上使点钱,到村里置办些田产,再没有办不成的。
望云村里的人听说这爷孙二人是采药为生的,爷爷年纪大了,想近山安顿下来,果然都十分欢迎。
要知道,这十里八村的有个大夫可不容易,哪怕不会看病,但懂草药也行啊!
谁家没有个病啊灾的,穷人百姓哪有钱看大夫。寻常自己寻觅些草药凑合一下也就是了,命好的活下来,命不好的死就死了,请个铃医都难得。
于是,师徒二人以爷孙名义在望云村买了田地落了户籍,总算是有了家业了。甚至为了给无名道长取个俗名用来办户贴,石初樱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最后无名道长却说,早前很多人一辈子都没个正式的大名,只要不是狗蛋、二狗子之类的名,都可以。
石初樱记得《道德经》里有一段“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的话,用来说“道”,便建议用‘同玄’做俗名。
无名道长想想不错,便点了头。
石初樱买了村里五十亩中等田,并买下一片带山头的荒地,有近八百亩。
有了田地,他们算是望云村的农户了.虽然师徒二人没打算在村子里常住,还是以采药的名字住山里,但没有房子也是不行的.
石初樱不喜村子里的泥房草屋,便自己在望云山一个浅坡上买了宅基地,使了钱请人搭建新屋。
这时节山外正是隆冬,天寒地冻也挖不了地基,只能等春天土地化冻了才能动工。
不过,这正好趁这个冬闲倒是方便先备料。什么木料、砖石、沙土都买来堆在跟前,房屋的舆图也找人画出来,建房子的人手也找好了,只能来年春天开工了。
大楚国开荒地不要钱,但要由县里的衙吏连同村长一起堪荒划地,前三年免税,三年后这些荒地和其他田地一样抽税.
而另外的五十亩田是来年就要交税的,包括人户各项税费一总从田亩里抽。
为了三年后的税,石初樱接受了村长的暗示,给了办事衙吏五吊铜钱,衙吏把八百亩的荒地算成六百亩出具了契书。
至于那五十亩的中等旱地石初樱佃了出去,她可不会自己去种这些田。
屋子还没建成,石初樱爷俩也不好住村里,便打着采药住在山里的名义,只隔三差五的来村里看看。
她雇了人看守房基材料,还出钱使了人手趁着冬闲把荒地和山头上的枯枝树木砍了,运下来做成烧柴堆积在房子附近。
不然,以后她和无名道长谁去砍柴啊?
在摩云山她们都是练功当砍柴的,在村里只怕不好施展。
安排好了房子和田地,石初樱又要进山去了。
这时一直跟在一旁的村长呐呐地开了口。他也不想说啊,可是村民们的托请实在推不得,他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不过,这位石姑娘真的不是很好说话的人啊!即便他是村长也是发怵的,人家可不欠村里的钱物和人情。
“村长大叔有事?”石初樱早看出这老头有事了,一直围着她转了半天了。憋到这会儿也不容易了。
当然有事了!原来村里人央求村长来说项,大伙儿想着,石家要是有草药,不妨在村子里卖些,大伙就近借个光是不?
村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此时求个大姑娘有些不大自然。
“大叔估计也知道我们爷俩不是大夫吧?草药是有,但是我们不会看病,开不了方子的。”
石初樱说的也是实情。
她们师徒二人识草药,会炼制药,不等于会看病。而且,他们修炼的人,最擅长的是治疗内伤和外伤,对于寻常的病痛还真不是最擅长。
他们手上自然也有传承下来的古方典籍,再根据摩云山的药材药性,酌情炼制些丹药出来,自是凡俗世间难求的妙药。只这些却是不能流入山外的。
“那是,那是,这个大伙都知道。”村长急忙澄清,“只求些寻常的伤药,救急药,咱们都听说了,姑娘的药在建州城里都是上好的,咱们也不求别的,只望姑娘看在同村的情分上,给村里备上些草药也好。
即便一时没钱给上,咱们用劳力或者粮食抵上。石姑娘,你看这。。。”村长搓搓手,实在难说下去了。
人家药是好药,村民需要却没钱买才是关键。空口白牙的求人呐。
“我想想吧。”石初樱才不打算这样便宜任何人呢,她从来不认为谁比谁更值得同情。人心难测,在她看来,山上的猴儿都比山下的人要强些。
回到山上,石初樱跟师傅唠叨了这事。
“今个儿给了这村里,赶明个儿别的村里来人了给不给?给了这个,不给那个?这个村那个村都是亲连着亲的,哪是个头儿,合着最后落不是的肯定是咱们。”
石初樱认为好人最是难做。
做一百件好事,只一件没合了别人的意,以往的九十九件都被人忘记了。她既不打算作什么好人,也不刻意去做什么坏人就是了。
无名道长捋了捋胡子听完徒弟的牢骚,睁开了眼,说到:“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