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乌啼,暮‘色’冥冥。-..-
“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今日心情这般好。”公孙嬷嬷在桌上放下一碗清新甘甜的莲子羹,瞥见夜陌眉宇间若有若无的喜悦,有些许诧异。
“嬷嬷,我有么。”夜陌掐起一只茶杯,嘴角明明‘荡’起一抹浅弧,却密而不语。见桌上的甜汤滋润可口,夜陌顺道也捧起來一饮而尽,“多谢嬷嬷。”说罢,夜陌长袖一挥,正准备要起身。
“王爷要出去。”
“嗯,本王要去赴约”。
赴约。赴谁的约。
公孙嬷嬷苍眉微拢,她原始太妃的婢‘女’,从小便照顾夜陌,早已把他的‘性’子‘摸’索得一清二楚。自太妃仙逝后,她极少见过夜陌眉眼间这般掩不住的愉悦。
“那王爷出‘门’小心,今夜风止云聚,恐怕呆会儿要下雨了”,纵然心有疑‘惑’,但公孙嬷嬷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穆笃定,恰如鬓上斜‘插’的那支孤寒的梅‘花’簪,一头厚重的白霜也被压得沉敛‘阴’厉。
“好,多谢嬷嬷提醒”。
说罢,夜陌匆匆转身离去,而出‘门’时终究是忘了带伞。
……
风恬月朗,万家灯火在刹那间绽放。
华灯璀璨,灿若星辰,如同无数的焰火在燃烧着京城幻夜下蠢蠢‘欲’动的**和纸醉金‘迷’的‘迷’‘乱’。
去,还是不去。
杜若倚在窗栏边嘀咕着,一时间沒了主意。
不去,那人会迁怒于她,更加不肯罢休;可若去,只怕会生出更多难以预料的事端來。如今杜若倒怨恨起那个李肃來了,本來是让他解决问題來的,孰知那家伙竟然给她制造了更多的麻烦,还真是枉费了那白‘花’‘花’的几十两银锭子。
思量在三,杜若还是坐在妆台前,点黛画眉。说起來她还是要戴上面纱去见他的,本用不着费心思,可杜若还是略施粉黛,清汤寡水间更显素丽天成之美。
“若儿,你是要去哪儿吗。”
杜若刚踏出房‘门’,蓦然就瞥见十娘。
“若儿,你过來。”十娘突然一把攫住杜若的手臂,又把她拽回房间。
房‘门’咯吱一声被关紧,暗烛微晃,气氛一下子紧张起來。
“师傅,到底怎么了。”
十娘神‘色’凝重,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的墨迹歪歪扭扭,好像是匆匆写下的。
“皇城后山”
短短四字,便沒有了下文。
“这是……”
“就在几个时辰前,我收到了阿福的信鸽,可上面就绑着这样一张纸条,等稍后我再想派人去跟他接头时,他居然就好像消失了一般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十娘紧掐住纸条,唉声叹气。
“师傅,您是说……”
“嗯。”十娘点点头,“我怀疑阿福应该是遭遇不测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师傅您是说,阿福很有可能发现楚敬天藏兵的位置,这个地方就位于皇城的后山之中 。”
杜若朱‘唇’微启,吐出阵阵炽热。十娘点点头,却不动声‘色’。
“那若儿马上去打探打探。”说罢,杜若起身便要走。
“不。”易十娘一口否决,狭长的丹凤眼中猛然刮过一道寒厉。
阿福在太尉府蛰伏已久,这纸条可能是阿福写,淡也有可能是敌人写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她们上钩。
“那师傅,我们应该怎么做。”
“若儿,你现在马上换身衣服到太尉府一探虚实,但切记不要轻举妄动,回來后咱们再好好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十娘不骄不躁,眼眸深邃,估计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是,若儿马上就去。”
就在出‘门’前,夜空突然闪过一道惊雷,把宁静的夜‘色’震碎。
杜若遥望了一眼乌云蔽月,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失落。今晚,她注定要失约了。
夜幕下的京城,突然间变得沉甸甸的。
一个时辰前还月朗星稀,‘花’筛月影,蝉鸣虫哀。孰知这转眼间就风起云涌,‘阴’霾蔽天。
素日里安宁的太尉府突然产生了一股‘骚’动,可弹指间,那股聒噪又被压制下去,仿佛从沒发生过一般。
“老爷,阿福那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偷听大人您讲话。小人已经把他解决了”,管家躬着身子禀告,说完不由得轻瞥了身后的草丛一眼。
只见密密匝匝的‘花’草上压了一抹黑影,已经沒有半点气息。一滩黑乎乎的冷液在台阶上流淌,滴滴答答,月下忽见一抹慎人的殷红。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杵在旁边,神情溢满了嫌恶。
“嗯……”,刘敢当点点头,当一股腥膻窜入鼻孔时,他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撒手道:“快把尸体‘弄’走。真是的,都‘弄’坏本太尉辛辛苦苦培育的‘花’草了。”
“是是是。”管家说罢,连忙一把拽起那具还残留一丝温度的躯体朝后面的废院走去。
傍晚的时候,管家经过刘敢当的书房时恰巧撞击一个人影在‘门’外鬼鬼祟祟,当时他大喊一声,那人慌张地拧转过身來。一看,居然是在厨房帮佣的阿福。阿福一见到管家,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想到太尉那时正在房中和楚丞相派來的使者商议‘私’密,管家当即便猜到怎么回事,便马上唤來一群家仆抓拿阿福。
那小子倒藏得好,大伙兴师动众在府里搜了好几个时辰,最终才在柴房的杂物堆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