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该死的女人!等下次抓到她,本王一定叫她生不如死,粉身碎骨!”
啪一声闷响,夜陌一掌下去又击碎了一张茶桌。偌大的茶厅里,仆人都被遣了出去,玄武杵在旁边一语不发,眼睛时不时瞄瞄夜陌那只被白带裹成粽子般的拳头,好几次差点忍俊不禁。
从昨夜到今天早上,摄政王已经生了好几个时辰的闷气。
当时一听那女人说那粉末是剧毒,夜陌立即封住穴道,强忍奇痒赶回驻扎地点。为了减缓毒素的扩散,夜陌不敢使用轻功内力。所以,他是自个儿一路跑回来的。
谁知回来后给军医一瞧,大夫涂了碗的清凉草药,再用绷带包好,淡淡地说了句并无大碍后就离开了,夜陌当即气得差点一脚把整个营帐踹翻。
他堂堂摄政王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耍了!这叫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突然间,城外擂起了战鼓之声。
夜陌蹙眉,眼中的愤怒悄然无踪,剩下的是叫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戎狄又敲响了鸣雷鼓。
鸣雷鼓本是惊云城的一种风俗,其声浑厚有力,如同雷鸣虎啸,万鼓齐鸣时那个气势更是排山倒海,惊天动地。每每嘉庆节日,百姓们都会在高楼敲鼓,再奏上热闹的丝竹声载歌载舞。
可在出征时,惊云城中是禁止鸣雷鼓的。因为鸣雷鼓的声音恰似战鼓,容易让士兵们误以为是出战信号。
“玄武,我们出去看看!”夜陌脸色一沉,大步朝外边走去。
即使在白昼惊云城内还是乌云蔽天,站在城墙上眺望,远处那迷茫的一片不知是浓雾还是黄沙。脱下银甲,夜陌独站高楼,长袖飘逸。
“王爷,昨夜士兵在城内巡逻时抓住一个可疑人,经过审问拷打,他承认了自己是戎狄的细作”。
“细作?”夜陌暗暗琢磨了一会儿,“玄武,把那个人押过来见我”。
“是!”玄武拱手作揖。
转身之际,夜陌瞥了一眼那座传出鼓声的黑山,冷语一句,“那声音太吵了……”
细作被押了上来,披头散发,浑身血痕。
戎狄本为异族,发色和五官都与中原人有着天差地别,不过这个细作倒没有沙尘异族人粗糙黝黑的肤色,细皮嫩肉的,还长着容易与中原百姓混淆的眼睛鼻子。现在他血肉模糊,胸口处的衣服被皮鞭撕开一道口子,戎狄族青黑色的天狼图腾若隐若现。
士兵猛踹了一脚,那人扑倒在地板上,瑟瑟发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细作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倒说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饶命?”夜陌端坐在榻上,不急不慢地掐起一杯美酒品尝,冷笑道:“那你且说出一个让我可以饶你命的理由来”。
“大人!我,我……”
细作哆嗦着,一股鲜血从口齿间渗出,想必是受尽了惊云城牢房里的十八般刑具。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细作砰砰地猛撞脑袋,地板上绽开一滩鲜红的血花,“虏奴只是戎狄卑贱的奴隶,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大人不要杀我啊,只要大人饶命,大人叫虏奴做牛做马虏奴也愿意……”
“虏奴……”,夜陌摩挲着鼻尖。
见这个戎狄异人胆小如鼠,还有点神志不清,再审问下去恐怕也是白白耽误时间。夜陌放下酒杯,挥挥手,道:“先把人带下去,好好看着,日后再审!”
“是!”
士兵说罢,转身就换了一张狰狞面孔,把手中的铁锁晃得当当作响。
戎狄人生性阴险狡诈,几乎屠戮了惊云城上千的兵力,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见士兵眼露凶光,把铁链往俘虏脖子上一套,像拽着一头牲口般把人活生生脱了出去。
“玄武,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爷,属下听说这一连几日戎狄每日早晨都会敲鸣雷鼓扰乱军心,现在又在城中抓到刺探军情的细作。恐怕,戎狄人很快就要对惊云城发起攻击了!”
“嗯”。
夜陌点点头,那抹深邃的目光很快从门外猖狂的飞沙挪回那半杯平静的酒水中。戎狄日日擂鼓明显有虚张声势之嫌,眼下惊云城虽千疮百孔,可要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对战他们未必会输,怕就怕戎狄在暗地里谋划什么。
“玄武”,夜陌思忖了一会儿,道:“你让几个人在城中散布消息,说昨夜朝廷派的三万支援的精兵已经到达了惊云城,越快越好!今天晚上,本王就要看见惊云城内百姓载歌载舞庆祝援兵粮草的到来!”
“三……三万精兵?王爷,这是不是有点……”
此行,夜陌只带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
夜陌一脸笃定,剑眉一扬,又吩咐道:“还有,你暗中多派几个人密切监视军队和城内的情况,戎狄派来的细作肯定不止一个,要把他们一个个给揪出来!”
……
天色微亮,小庭院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乡野中的草房虽简陋了些,可早起便能一睹惊云城冥冥黄沙中日出东方的胜景,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杜若长发披肩,在窗边深吸一口气,舒展舒展筋骨。
“姑娘起得真早啊!“大娘从屋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东西。“来!”大娘热忱地笑道:“这里有些清粥,不嫌弃的话就喝一碗填肚子吧?”
“好,谢谢大娘!”杜若捧起碗,把清粥一饮而尽,那股豪气差点把大娘吓着了。
昨天夜里,大娘刚要熄灯歇息,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