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杜若及时扭身一避,鞭子落空击在坚硬的青砖上,扬起一股尘土,可脚踝却被拽得如同裂心般的痛。
“你,你竟敢避开本郡主的马鞭?”云罗郡主瞪圆了眼珠子,发狠道:“刚才那一鞭只是轻的,本郡主不过是想吓吓你!你居然这么不知道好歹……”,这打空的一鞭似乎是个奇耻大辱,她再次挥扬起冰凉的鞭子,扬言道:“哼!刁民,接下来这鞭你给我好好接着!”
说罢,郡主甩下马鞭朝杜若的脸蛋打去。
瞧着这攒足猛劲儿的一鞭,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皮肉再厚的飞禽走兽受了这一下都得皮开肉绽的。一旁驻足的百姓都忍不住掩过脸去,这条马鞭甩在那粉嫩的脸蛋上还不得毁容啊。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迅猛的黑影突然挡在杜若面前。
“住手!”
一声浑厚的呵斥如同猛兽的低吼,把云罗郡主吓了一跳。
“夜……夜哥哥!”
云罗郡主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满脸的戾气在刹那间消散无踪,只留下愣愣的诧异和痴慕,眸子里秋波盈盈。
可另一双寒烈的黑眸却深邃神秘,似乎藏了另一个冰天雪地的秘境。
摄政王一把攫住马鞭,狠狠地收紧拳头,似乎要把鞭子柔碾成粉末。
“云罗,你这是干什么?”
“夜哥哥,那个刁民欺负我!”
云罗郡主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转眼却心花怒放,那张恶狠狠的脸转变成娇憨可人。t
她娇羞地跺起步子蹭到摄政王边上,亲昵地挽起摄政王的手臂撒娇道:“夜哥哥,你去哪里啦?我大老远回到京城来,都到你府里找你好几次了,每次你都不在!”
“好了,别转移话题!谁准许你在大街上骑马的?”摄政王黑着脸诘问道。
“哼!我这不是太无聊嘛……”,云罗撅起嘴,用十六七岁少女般娇嗔的口吻抱怨道:“回到京中多日也没人陪我玩儿!今天好不容易有兴致,本来是想京郊骑马来着,可这马性子野,不受控制!跑着跑着,就冲到这边来了……”
“你!你真是……”
云罗一脸的无辜,摄政王一时间也无法厉声呵责,他蓦然低眉,瞥了瞥依旧卧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杜若。
云罗是学过点拳脚的,方才那一鞭他接得也有些许吃力,要是真的砸在杜若脑袋上,恐怕她可能随时毙命!
“你……”,摄政王微微攒眉,迟疑了片刻,还是柔声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摄政王,摄政王,又是你!怎么每次遇上你都没好事……”,杜若恨恨暗想,“我上辈子欠你什么啦,怎么老是这样阴魂不散的!”
“没事!”
杜若冷冷回应一句,双手撑住地面又尝试着站起来。
“你……”,摄政王心绪一颤,感觉一颗玩劣的石子儿蹦入水平如镜的心湖中,漾起层层涟漪。“本王来扶你吧!”瞧着杜若那副佯装坚强的模样,摄政王突然有点于心不忍。
当他伸出双手想要拥起杜若时,杜若愕然抛去一个冷冽的眼神,他像冷风中的油蜡般瞬时凝滞住了。
“贱民怎敢劳烦王爷!”
杜若咬着牙,还是站了起来,可那具虚弱的身子却在风中战战巍巍,摇摇晃晃。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见杜若一副冷漠,云罗竟然气狠狠地冲了过去,恶语道:“是我弄伤你的,夜哥哥好心想扶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摆出一副这么清高的表情!你这是做给谁看呐,信不信我……”
云罗扬起手掌便要朝杜若甩去,却又被摄政王一把遏制住了。
“你闹够了没有!”摄政王紧掐住云罗的手腕,那股猛劲儿疼得云罗脸色微微发青,他压低嗓音狠狠说道:“大街上的,别再给本王丢人现眼的!快回去!”
“夜,夜哥哥……”
摄政王那么一吼,云罗郡主的眼眶就红了,“哼!走就走!”说罢,云罗轻轻抽泣几声,连马也不牵了,愤懑地甩下衣袖便往回跑。
“唉,这丫头!”
摄政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瞅瞅脸色憔悴的杜若,还是不忍地问了句,“雪绸姑娘,本王看你应该是脚扭伤了,要不本王送……本王差人送你回去吧!”
他本来不是想这样说的,可不知道怎么地,话刚到嘴边,突然间一转又变了。
“多谢王爷费心了!可雪绸身份卑微,实在不敢劳烦王爷,雪绸自己走回去就行!”
杜若语气依旧强硬,可又挑不出半点不恭的痕迹,倒弄得摄政王一时间倒手足无措了。
“小姐!小姐!”
梆子这个时候从人群中冒出个头了,瞅见杜若既欣喜,又困惑,“这,这是怎么啦?”见她面无血色,摇摇欲坠的,梆子连忙上前扶稳那具单薄的身子。
“王……王爷!”
梆子抬起头,瞧着摄政王脸色阴沉,心情似乎不太好。他咕咚猛咽下一口唾沫,一时看看杜若,一时瞥瞥摄政王,对这诡异的对峙局面充满疑惑。
“你们小姐受伤了,快扶她回去吧!”说罢,摄政王冷冷地觑了杜若一眼,牵着黑马转身而去。冷漠的背影刚走入人潮中,便又被一拨密密麻麻的人影覆盖。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围观者也逐渐散去。
“雪绸小姐,你不要紧吧?”
杜若把整个身子都倚在梆子身上,梆子倒不是嫌杜若累赘,而是她走路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