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杜若一推开房门,就看见嫣儿在抱着雪绒玩儿。t/
“哦,我只不过出去走了一下,买点东西回来罢了”,杜若提起裙裾,抬脚越过门槛,笨拙的脚步中略显疲惫。
衣裙上好像被雨水泼过一般,湿哒哒的一片。
嫣儿机灵的目光往她衣裳上飘了飘,还没开口问,杜若就解释道:“刚才走累了,到茶馆喝杯茶,没想到那小二一时手拙,倒把茶水泼我衣服上了……”
“哦……”
“嫣儿,你看,我买来了你最喜欢的桃花酥!”说着,杜若晃晃手中的纸盒。
雪绒舔舔嘴,朝着那飘出的缕缕香气嗷嗷地叫唤了几声。可嫣儿却淡淡一笑,无精打采。
“嫣儿,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哼!还不是那个臭男人!”
“臭男人?”杜若掩唇暗笑几声,把桃花酥放在桌上,一边掏出块热腾腾的香饼来逗弄雪绒,一边云淡风轻地戏谑道:“嫣儿,在这个天香阁里还有哪个男人敢得罪你?”
嫣儿幽怨地凝视那抹跃动的烛光,掐着雪绒圆滚的肚子,突然紧咬牙就狠跺了几下脚,吓得雪绒喵喵地竦叫了几声。
她忿忿地喊道:“就是前日那个死死赖在天香阁不走的臭男人!”
“是他?”
杜若轻淡的双黛被疑虑压得微微下沉,她知道嫣儿说的是谁。
“他怎么你了,他要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嘛,连妈妈都没意见,你生什么气呀?”杜若说着,连忙把雪绒抱过来,揉在暖怀中好好安抚,避免待会儿嫣儿这丫头又发起横来,直接就把雪绒给掐伤了。
“姐姐你不知道,刚才我看见那个男人偷偷进了妈妈的房间,我觉得很奇怪,这大半夜的这男人去妈妈房间做什么?于是,我就悄悄凑了过去……”
“你这鬼丫头!”听到这,杜若刮了嫣儿一眼,嗔怪道:“你这不是偷听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其实,我也没听到些什么呀……”,嫣儿窝心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似乎真受到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我只是听到十娘的声音,好像在说要找什么东西……可,可我想凑近点听清楚时,房门突然砰一声打开了,那个臭男人居然冲了出来,一把扭住我的胳臂,还恶狠狠地盘问我要干什么……”
说着说着,热液夺眶而出,如同夏日里憋了大半晌的雷雨,瓢泼而下,泪如雨注,还伴着阵阵凄厉的抽噎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瞧着嫣儿泪眼朦胧,泣不成声模样,杜若就能想象当时她被弄得多狼狈不堪,一时间内心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那,现在他们人呢?”
“哼!”说到这,嫣儿撇起嘴,抹抹眼泪,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原以为妈妈会替我教训那臭男人一顿,谁知,妈妈反倒训斥了我几句!之后他们便到别处说话去了!”
“没道理啊……”,杜若一边抚顺雪绒油亮的皮毛,一边若有所思地嚅嗫道:“十娘真的这么做……”
敏感的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与易十娘的关系绝非那么简单。
“姐姐,你在想什么?”
嫣儿好奇地顾盼着杜若凝滞的神情,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啊?没,没什么……”
杜若摇摇头,眉上依旧愁云氤氲,就在这时,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了。
“死丫头,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一阵尖锐的嗓音钻进脑子内,如同振聋发聩的锣钹。杜若从沉思中惊醒,蓦然抬头,只见易十娘一袭梅红的衣裳,摇曳薄扇款款踏了进来。
“妈妈!”
嫣儿猛咽一口唾沫,瑟瑟地蹦了起来,把身子紧绷得竹竿似的伫在一边。
“雪绸,这丫头方才是向你诉苦来的吧?”易十娘一边把扇子摇得更狂,一边撩起眉梢瞪了嫣儿一眼后,又把试探般的目光投向端坐在桌旁的杜若。
算起来,她也有好一阵子没见过这小妮子了,没想到这天香阁的风水倒把她养得愈发雅致可人了。
“妈妈,您怎么来啦?”杜若一脸恬静,站起来,裙裾微微浮动,行了个轻礼。
易十娘打量她一番后,把目光转向嫣儿,勾起艳唇,冷冷地责怪道:“还不是这个臭丫头,到现在还不让我省心!倒自己来这里烦你了!”
“不烦不烦,嫣儿不过是过来跟我聊天,帮我解解闷罢了!”
“雪绸,你倒老实!不像某个死丫头,明明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把自己当做受了天大的委屈般四处嚼舌根!我看,偷听到什么,偷看到什么倒不要紧,最坏的反而是那张嘴!到处乱说,弄得别人都无法安生,我总要寻个机会,好好治治那根舌头……”
十娘不依不饶,字字句句都带着扎人的刺儿,把嫣儿唬得一愣一愣的。
“死丫头,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稍稍把怨气泄了,易十娘眯缝起眼珠子,骂道:“这么晚了,还不回房去,还想碍着你雪绸姐休息吗?”
“是是是!”嫣儿连连点头哈腰,然后提起衣裙,一溜烟就吓跑了出去。
“好了,雪绸,没事了!你也快休息吧!”
说罢,易十娘把檀木做的扇柄插在腰间,逞娇斗媚般晃起丰盈的圆臀,准备离开。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那双锐利的双眸好像瞥到了什么,一下子怔住了。
“雪绸,你,你那个是……是什么?”十娘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