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我不由自主的把书往地上一摔,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来形容我此时恐惧的心情,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空气,忽然想起了我胸口上的血瘀,赶紧的扒开衣服一看,我胸口上的血瘀依旧鲜红无比,没有任何隐退的迹象……。
眼泪夺眶而出,仿佛是被老天爷戏耍了,胸口上的血瘀,就像是古代人套在犯人脖子里的那种枷锁,牢牢地套着我,让我挣脱不得。
“良善你怎么了?怎么还把书给扔了”秀云姐从厨房走过来,弯腰想将我扔在地上的书捡起来!
“秀云姐别……!”
我的话还没说完,秀云姐已经将这本书捡起来了,我分明看见秀云姐拿起这本书的时候浑身明显的抖了一下!恐惧油然而生,立马从椅子上跑下来,抓住秀云姐的肩紧张的问:“秀云姐你没事吧?!”
秀云姐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哪有什么事情啊,水都给你打好了,赶紧的去洗澡吧,我家良善可真厉害,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你都敢做……。”秀云姐说着注意到我眼睛:“良善你怎么哭了?”
见秀云姐没事,我赶紧的擦了一把眼睛,往秀云姐怀里钻了进去:“我刚差点怕我会死在井下见不到你了。”
秀云姐也听我这么一说,鼻子一抽,眼泪顿时从白皙的小脸上滚了下来:“本来我是不同意你下去的,可奶奶对我和你爸说只有你下去才能将锁骨娘子从井里拉上来,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婶婶和施缘的尸骨从井里拉了上来,我当时还奇怪奶奶是不是疯了,竟然肯让你下井。好了,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我们赶紧去洗个澡,等会我们还要送婶婶和施缘上山呢。”
我点头,我跟着秀云姐去澡房。
我妈和施缘的葬礼办的是比较隆重的,奶奶不仅请来了庙里的和尚,还花了大价钱请了镇子里很多哭妇,抬棺材上山的路上,哭声一片,外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镇子里死了多么重要的人。
施缘的尸骨就埋在我妈坟墓的旁边,用木头做了块墓碑,碑上很简单的写着施缘两字,除此之外,墓碑上光秃秃的的就像是镇里的打谷场。因为从小就很少见我妈,十年来我妈也从未对我说过一句话,所以我对她的感情浅薄如纸,看着黄土一把把的填埋我妈棺材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没流,但心里某个地方,轰然倒塌了一堵墙,真希望我妈能安心投胎,下辈子长命百岁。
奶奶一天都很开心,这丧酒办的就像是喜事一般,大家伙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后院的那口井也没有填,奶奶说好歹也是口龙眼,当初太爷爷把宅子建在这的时候,就是冲着这龙眼在的,本来打算如果今天没有把施缘从井里捞出来的话,就立马填井,现在施缘不在井里了,井就由着它,指不定今后在后院里种菜,这龙眼里的水还可以用来浇菜。
用这井里的水浇菜?我立即想到了我妈身上一块块豆腐渣般的腐肉,还有施缘在井里漂浮了多年的骨架,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起来。
经过这件事情,镇子里的人对我家都客气了,这不仅是我家驱除了恶鬼,还是有些我的原因的,现在只要我一出门玩耍,便能听见镇子里人夸赞我的声音,说我了不得,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做大人不敢做的事情,以后一定不会窝在我们这个山旮旯沟里的镇子上。
以后我在哪里,我并不期待,但是我长的大长不大,这才是我关心的事情,施缘的尸骨下葬很久了,可我胸口上的印子依然还在,突兀在我洁白的肌肤上红的刺眼。秀云姐问了几次,我都说已经好了,为了不让秀云姐担心,晚上睡觉我都不敢脱了衣服,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我又看见一个秃着头的女人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盯着我看,可施缘自从埋葬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时间久了,我便渐渐的忘记了有这档子事情,每天照玩照疯,在快要开学的前半个月左右,奶奶在桌上吃饭时故作神秘的告诉我们一件事情,说是我伯父一家要从北方的大城市回家住一段时间。
这最高兴的,就是秀云姐,秀云姐赶紧的放下手里的碗,眼神光亮了起来:“奶奶,那良善的哥回来吗?”
奶奶一听秀云姐说的话,脸色忽然沉下去了些,往嘴里扒了口饭,说不清楚,然后再也没有理会秀云姐。秀云姐脸上的神色有些失望,默默的坐在桌上,端起碗来,但却吃不下饭了。
从我出生以来,我家很少提及我那远在外地的伯父一家,我听的最多的,就是秀云姐老是念及我堂哥。话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堂哥叫什么名字。
“爸!我堂哥叫什么名字啊?!”我问我爸。
我爸对我伯父一家要回来并没有多大反应,听见我忽然问我堂哥的名字,思考了几秒钟,回答了声不知道后,便继续吃饭了,我又问奶奶,奶奶很开心,对我说我堂哥叫白良慈,和我的名字一样,都是爷爷给取的。
“那爷爷是长什么样的啊,为什么爷爷要把奶奶抛下和伯父家去外面呢?!”我好奇的问奶奶。
奶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复杂的盯着我看,我爸脸上的神色也低沉了下去,踢了我一脚,叫我好好吃饭,别在饭桌上东扯西扯。
只不过是好奇问问嘛,搞得我好像说错话了一样,我不满的扁了下嘴,在碗里夹了些菜,端碗下桌吃去了,跟这一群老古板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