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无法挽回被鲜血染红的惨败,那场另人窒息冰冷的黑色葬礼,记忆有如子弹般穿透胸膛,似一克拉的冰霜,瞬间把人冻僵。
寒冷朝她涌来,贴躯体的湿衣服紧勒着她,疼得钻心,冷得入骨。
杨光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机动室,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她感到无边无际的麻木,耳鸣得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看到韩冬他们在着急的说什么。
这场战争已经停止,舰长和水手在抢修军舰,通迅员在与母舰取得联系,所有人都在忙碌,顾不得悲伤,只有乔和韩冬他们守在杨光身边。
厉剑和刘猛虎回到舰内,看到脸色苍白如纸的杨光大喊:“快点把被子拿来!”
现在舰内的温度在一点点下降,能源都用在排水系统上面,因此湿透的人都冷得打哆嗦,但都没有杨光这么恐怖。
厉剑他们把装备里的防寒被拿出来,把杨光裹得严严实实。
刘猛虎则把被子分给韩冬他们。
“长官在哪里?”搓着杨光的手和背,厉剑找了圈,最后问韩冬。
长官……
听到这个词,杨光干睁着的眼眶滑下颗豆大的泪珠,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韩冬咬着牙,没有回答,他怕一开口会变得和她一样。
披着防寒被的乔,失魂般的往上走,站在甲板上被海风吹袭着,木然的望着茫茫水域。
他认识靳成锐十年,在军事学校时,他的到来让自己的好绩从第一名变成第二名,他是自己的对手,不管是学校还是军队里,他总在想着要怎么超过他,他是自己的敌人,却是一个可以把生命放心交付的敌人,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即使是在阿富汗时,他都认为谁都可能牺牲,被恐怖分子的地雷炸死,被武装分子的子弹击毙,甚至想过倘若有天自己牺牲了,至少还有个人能把自己的尸体带回去。
但是怎么会是这样?他们多少次死里逃生,穿梭往返各个国家,最后他们不是战死沙场,而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乔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总统阁下,我们已经派了最好的水手下去寻找,必定会把靳准将找回来。”舰长在知道事情后迅速展开搜索行动,但是基本没太大用处。
他们不是在河里,不是在江里,而是在太平洋上,等搜救队下水时人恐怕已经沉到见不到阳光的水底,不仅搜救困难,即使找到也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乔瞋目看向被押上来的俘虏,走过去不顾两栖队员的阻止,重重一脚把他踹飞出去。“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
在乔大发雷霆时,一个站在甲板上的水手大叫。“舰长舰长!”
正在和美方总统讲话的舰长凶狠的看他。叫嚷个屁,除非军舰要解体了,不然不管什么事都给我往后报。但是现在国外贵客就在这里,舰长没有吼回去,而是粗声问他怎么回事。
水手惊喜的讲:“陆少校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你喊个蛋!”
“舰长!……”
不等水手说完,陆飞就从垂放的软梯回到军舰上。
紧随他上来的还有一个人,全身湿透,面容紧崩,却无比平静的高级军官。
看到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乔瞪大了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就大步走上去,给了他一个非常用力的拥抱。
靳成锐没有说话,手同样用力的打在他背上。他并不知道这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有沉入太平洋,平安逃脱出来,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靳,你快下去看看你的小鸟们吧。”乔放开他,语气没有以往的轻松和幽默。
靳成锐有不好的预感,迅速转身从狭窄的楼梯上下去,便看到瘫坐走道上的队员。
而还维持先前动作的韩冬他们,看到朝他们走来的人,震惊、不敢置信的呆望着他。
时间仿佛被静止,谁也没有动作和说话。
看到靠在厉剑怀里微微耸动肩膀的女孩,靳成锐突然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比尖刀划破血肉,比子弹穿过身体更疼,另人窒息和惶恐。他不知道接下该做什么,一向清晰明确的思维在这一刻变得混乱。
在持续的沉默中,在无边黑暗中的杨光渐渐察觉到什么,缓缓抬头望过去,瞳孔猛烈一缩。
“你们还需要……”从房间里出来的史蒂夫手上还拿着被子,想问他们还需不需它,但在看到前面的靳成锐时,他知道,他们已经不需要了。
韩冬他们被他惊醒,迅速的站起让出路来。
靳成锐朝女孩走过去,半跪在她面前。
怔怔看着他的杨光没有反应,看了他会儿便沉默的垂下头。
“长官……”
靳成锐阻止韩冬的话,让他们去外面帮忙。
军舰受到几次攻击,要做的事太多了。
韩冬看了看他们,带着厉剑他们上去。
粗手粗脚的史蒂夫也感觉到什么,带着杰森他们也出去帮忙了。
现在走廊上只有杨光和靳成锐,一个低头看着地面,一个看着被裹得严实的人。
两个僵持了会儿,靳成锐便直接抱起不说话的女孩回房间。
任他抱着的杨光目光扔旧低垂,她不敢去看他,害怕这只是一个错觉,一个并不存在的梦。
再一次,她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自己的眼前牺牲,这种连心跳都停止般的疼,让她恨不得死去,她再不想承受这种痛苦了。
“杨光,杨光……”靳成锐把她放到桌上,把被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