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上,颜以筠早已梳洗毕随手翻着身边的书册,心里却一刻都不安宁,表面上虽不显,但频频望向门外的眼神已经暴露。她心里焦急不已,这早朝时间颇长,不似往常那般,看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她就算有心打听也无门,只能耐着性子坐下去。
齐子煜的身影甫一出现在院子外,颜以筠便已经看到,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走的近了才一面觑着他的脸色,一面斟酌问道“结果如何?”
“进去说吧。”齐子煜伸手拉过她,左右看看院子里的人,碧柳和素蕊立刻懂事的带人下去,不敢打扰他们。
“圣上震怒,将所有一干涉案人等下狱秋后处斩,另在逃人员务必抓捕归案,严查到底。”齐子煜将颜以筠安置在石凳上,手却依旧握着她没放,自己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小声说道。
“严查到底?什么意思?皇上也觉得还有幕后的人?秋后处斩就是还给了你时间再继续找?”千般念头万般想法在知道结果前她都想到了,包括这样的裁定,不过,却还是要具体问明白。
“今日金銮殿上,他们早就知必死,所以什么都不说,我不能暴露身份便也只得立在一旁,不过我吩咐了龙卫提前安插了一个棋子进去,在皇上面前要立功赎罪,并且称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所言不假,当堂指出了几个与他们联络的人。
其中刑部侍郎怀疑他的证言,指出他并非真正的罪犯,而是有人意图浑水摸鱼,嫁祸于人,便要当堂验证,不想我本意是要按照你的方法易容一个他们的人进去引蛇出洞,却不想之前有个人临时倒戈,才让我改了主意,不料,刑部侍郎这次算上了勾。
皇上自然不会轻饶了他。进了天牢,他受的罪恐怕只比在我手里更多,不怕他吐不出更多的东西来!而且当官数十载,就算这次是被设计了。他身上背的其他事肯定也少不了!这次进了天牢他就休想再出去了。”
齐子煜缓缓将这一早晨发生的事情告诉颜以筠,虽然只寥寥数语便带过,可颜以筠却能想象当时的情形乃是千钧一发,若那个人确实按照她的方法易容混入,或者她直接易容作为人证上殿。那么今日的结果便会完全不同,齐子煜在皇帝的心里也必然不会再那么信任。
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无论他所言到底是真是假,都已经先给了人以不忠实的印象,所有的证言也就打了折扣,而齐子煜这次冒险,看来是值得的,不仅试出了一个刑部的人,还试出了自己龙卫内部的情况。
“难怪之前皇上几番下令,刑部的人派去了多少都查不出个究竟。原来他们内部已经跟对方勾结!看来,皇上这次是不信事情到刑部侍郎这里为止了,所以还让你严查?”
颜以筠想要抽手,可齐子煜抓的颇紧,每到秋季之后,她的手脚就会冰冷异常,现在京城之内已经入秋许久,只是他们在外刚刚回来还不显什么,而且碧柳已经细心的察觉她这个毛病,便一早将厚实的衣服都拿出来备着。
只不过今日她心里着急上火。赶着出来一时间忘了,只在外面这么一会儿,手就已经开始从指尖一点点冰凉,但手心处却时时传来熨帖的温度。
“手怎么这样冷。回来让太医过来给你开些调养的方子,身子恐怕是受了寒。”齐子煜帮她放在手心里捂着,一面自顾自的皱眉。
“没事,一直都这样,也不是只今年才如此,不是什么大事。你快说皇上怎么看。”颜以筠好不在意,也不再乱动,只任由他握着,反正手冷也怪难受的,有个天然的暖炉也不错。
“那怎么行,女子本就身子偏阴寒,若再不在意恐怕日后年岁渐长就会更难受,这是气血不通血脉阻滞的征兆,还是得让这方面擅长的太医来看看,你听话,别拿自己的身子不当一回事,好好调理才行。”
齐子煜不理她的问话,非常不能认同的继续唠叨,他站着颜以筠坐着,本就有高度的差距,此刻颜以筠微微抬头仰视他更觉得压力山大,立刻点头。
“好好,不想你还懂医术,我都听你的,行了吧!你把太医请来我就看病,乖乖喝药,你快说皇上那边到底如何?若是到了处斩的时候你还没有撬开那些人的嘴,会不会对你如何?”
“你可知这个被套出来的刑部侍郎是谁的人!”齐子煜不答反问,眸光里略过一丝精芒,颜以筠捕捉得快,依照这些日子的了结,他定然看出了什么。
“谁的人?难不成是某位宫里的主子?”颜以筠反应敏锐,难道这件事还真如她所想跟宫里又有了牵扯,否则那些人做什么冒着风险要把人往各个宅门里送。
齐子煜默默点头,奖励性的摸着她的头顶,继续问“如今三皇子被剪出了不少羽翼,此时定是小心谨慎再谨慎,唯恐再被抓到什么把柄,据说前几日都闭门不出,只按照宫规去请安,其他时候就在府里习字,修身养性。而九皇子性子极为低调,此番圣上有着意高抬他,才露了些锋芒,七皇子手下能人众多,但他出身不高一直也没能得到什么实际的分位,你说这次会是谁呢?”
“女子不得干政,这话你可问错人了!”颜以筠一惊,心里暗道自己收敛了多日,可还是没经住他几番挑拨,好奇心果然能害死人,自己可是要改了之前那个性子呢,这些事情还是皆不参与的好。
“这又是谁说的话!此事就算不涉及朝政,却也是关系本候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