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苏淮安是关心她,不忍心让她受到伤害,以前是她不懂事,不理解苏淮安的心思,可现在她吃过一次亏了,现在还一声不响的就结婚了,所以沈黎很怕苏淮安这次再跟她闹翻了,那可就没法儿挽回了。
沈黎的心思裴远珩都看在眼里,也知道苏淮安那关并不好过。不过现在不交代的话,等以后可能会更加严重。
“不必担心,外公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说了,我去见外公,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沈黎不解,除了交代两人结婚的事情跟合作的事情,还有别的吗?
“你忘了你母亲的事情?”
当初裴远珩就怀疑过苏岑的事情,苏岑进神经病院,这苏淮安肯定是知道的。
“你是说,想从外公口里知道我母亲的一些事?”
沈黎摇头,觉得不可行,“我外公肯定不会同意的,我母亲当年做的事情,就相当于跟外公断绝了关系,外公被我母亲气的进了医院。”
想起那段时间,沈黎还觉得后怕。
“你不想知道你母亲被害的真相了?”
“怎么不想,我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到底是谁害得我母亲这样,等把他们找出来,我一定要让他们也尝尝在精神病院待着的滋味。”
“那就听我的,去见你外公。”
看裴远珩那么坚持,沈黎的心有些动摇了。毕竟现在只要是有一丝线索,她都不能放过。
“那……我们明天去看外公?”
……
自从沈黎离开金水南岸之后,贺岑东就失魂落魄的。沈黎那天的指控他还历历在目,沈黎痛苦的表情也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里。
说实话,跟沈黎认识那么多年,结婚也三年了,他还从未见过沈黎这般模样。
他所认识的沈黎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高人一等的,永远都是在欺负人,将人狠狠的践踏在脚底下,所以那样失控发狂的沈黎,他是从未见过的。
不知为何,贺岑东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里都蔓延着酸楚,他从未试过这样的难受。心似掏了一个洞,怎样也填不满。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沈黎总是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还说非他不嫁。只是后来呢?
贺岑东只记得有段时间,沈黎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似乎是在那次度假山庄她跟他表白之后。
他还记得那天天寒地冻的,湖水冷的刺骨,而他将那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扔到了湖里,他说,从二楼跳下去,把戒指从湖里捞上来。
他并没有明确告诉她,她捞上来了,他就会接受她,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从二楼跳了下去,一瘸一拐的跑到湖边一头扎进了冰冷彻骨的湖水里。
那个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他夹厅巴。
他只记得沈黎从湖里爬上来,将戒指扬起,摆在他面前。
那一刻,他恼羞成怒,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战,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是逼迫着他承认。他甩手而去,听说后来她大病一场,在医院里住了很长的时间。
再后来,他便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说沈黎出了事,再后来他就一直也没受到她的骚扰。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心烦意乱。
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才明白,会不会太迟了?
紧紧的捏着那老旧的相机,贺岑东这一刻却是悔悟的。
这相机沈鸢曾经借走过,并且就是在沈黎出事的那段时间。可事情真的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他忽然有些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初那个奋不顾身跳下海救了他的那个小姑娘,明眸皓齿,星光熠熠。
那个时候他喝了很多海水,意识不清,却是恍恍惚惚的听到那小姑娘担心的声音,他想问她的名字,可她后来被人叫走了。离开的时候,他紧紧的扯住她的手,慌乱中,那串珠子被他扯掉了。沈黎急急忙忙的捡起来,那稚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小哥哥,我要走了,你记住哦,我叫沈黎,我家在榕城,你好了之后一定要来找我哟,我等着你来报答我。”
虚弱的他被同伴叫醒,却是被她那句讨要报答的话给逗笑了。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这小姑娘真可爱,而他手里则是紧紧的握住那颗珠子,心里默念着,等着我。
记忆仿若潮水一般涌来,令人措手不及。
原来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她当年便告诉了他,关于她的一切,是他,是他忘了她罢了。
“喂,岑东。”
沈鸢羸弱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贺岑东深吸了口气,将相机放回木箱中锁好,站起身来。天边飘着晚霞,火红的一片,热情的让人措手不及。而他此刻的心却是平静无波。
贺岑东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在面对沈鸢的时候,心情竟会是这般。
在他心里,沈鸢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善良聪慧,从来都是善解人意。
可他从未想过,沈鸢竟会对沈黎做出那样的事情,她们,好歹也是姐妹。
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鸢,只能淡淡的应了一声,相对无言。
“你……你还在忙吗?”
沈鸢小心翼翼的发问,贺岑东又是一阵酸涩。
“嗯,最近公司有些忙,怎么了?”
“没,也没什么,只是你许久不来看我了。”沈鸢在那头委屈的说道,“我知道你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