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那个司机大约是怕了,瞻前顾后的,先去了小诊所包扎,到了夜里才去了西岸口的一套别墅。
得到的消息和预想的一样,那栋别墅的主人正是苏正东。而且那栋房子早在七年前就存在了,也是在苏正东的名下,事情,似乎渐渐的浮出了水面。但是却又有一些事情还没有解决。
“你都查清楚了?”
裴远珩蹙眉,对于手上拿到的资料,还是有些迟疑。池叉助弟。
“还不相信我么。”
位于榕城北边的茶寮内。两个男人对立而坐,屋外潺潺流水,外面的竹子似乎在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男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一笑,推了推鼻梁前的眼镜,“最近一段时间里,她所服用的药里都含有这种成分,跟沈黎描述的一样。这种药物会导致人神经错乱,即使没疯,也会变成疯子。”
“你是说?”
裴远珩的眉头紧蹙,单手在桌面上敲打着。
“这可不像你。”大抵是茶雾碍着了眼镜,男人取下来,放置在一旁,“事情我都帮你办好了,过几天我就回去美国。”
“闵习。”裴远珩开口,有些不愉悦的看向他,闵习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该去找她谈谈,有很多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样复杂。”
闵习说着,似乎又想起之前的那一幕,“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那边还需要我。再者了,解铃还许系铃人,我在这里也帮不了你什么。”
“嗯。”裴远珩点头,“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吧,我再观察观察。”
“好。”
夜里,一道黑影闪过,窗外面嘎吱作响,那门窗也不知是谁没有关上,夜里透风进来,外面一轮皎洁的明月当空,可屋内的人却猛然一惊。额前冒出汗珠,神经兮兮的打量着这空荡荡的四周。
许久许久,这房间里愈发的安静下来,唯有那不住的心跳声与外面的风声,女人披散着头发,满脸谨慎,就在她要放松下来时,门被打开了。
黑暗中,那人步伐稳健,一步一步的靠近,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抓住被单,满眼腥红,“啊……”
女人的话还没喊出来,一双大掌却是封住了她的嘴。
女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却始终看不清来人的脸,空气中流动着恐惧,她全身颤抖,双手双脚并用。
“我知道你没事,我们聊聊。”
男人放开她,自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蹭蹭的几下,那明灭的火光中映衬出他略显冷硬的脸。床上的女人微微一怔,那凌乱的头发下藏着一张诧异的脸。
“你……”
男人靠在墙上,收起了打火机,“她出事了,你知道吗?”
“谁?”
女人抬头,黑暗中看着男人的脸,声音里带着颤音,“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隐藏的很好,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次,你露出了马脚,我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事。”
女人眸光里闪现出诧异,不过那也只是刹那间,紧接着便平稳了心态。
“你找我有事?她除了什么事?”
“她出了车祸,差点儿丧命。”男人的语调中带着一丝冷意,若是不细察,绝对是发现不出来的,他能够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这让女人有些许惊恐。
知道他并不好应付,可也知道他没有恶意。
“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您以为,这仅仅只是意外?”男人语调上扬,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
“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你以为这就是对她最好的了吗?”男人出声质问。
“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也不想懂,但是谁若是胆敢伤害她,我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女人倒抽一口气,靠在墙上,微微闭上眼睛。“你这又是何必,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所以……我求你了,不要再继续下去。”
“不是我不肯,而是他不肯。”男人蹙眉,“他回来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
女人站起身来,双手撩起头发,露出了那一张略显苍老的脸。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印记,可还是难掩她年轻时候的风貌。她的模样简直跟她一模一样,男人抿着唇,目光出奇的冷。
“不然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发生车祸?意外?”
将手里的文件袋给她,女人颤抖着手,将信将疑。借着窗外那微弱的灯光,在看到那一组照片后,浑身遏制不住的颤抖。
那照片纷纷掉落在地,女人也随之瘫软在地上,目光空洞。“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你们过去的事情我不想管,可是事关小黎,我不得不防。”
裴远珩走近,看着那跌坐在地上的女人,终是没有上前去扶起她。
苏岑突然笑了出来,止不住的笑意从胸腔中溢出来,她抬头,目光看向那窗外,空空洞洞的,眼泪不其然就那样掉落。
“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一切事情皆是因你而起,但是他现在的目标却不是你一个,他为什么会对付小黎,我想你应该知道。”
苏岑抿着唇,脸色变得难看,双手紧紧的掐住自己。
良久,她才缓缓的爬起来,走到窗户边,目光飘向外面,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恨我,恨我不守承诺,所以要报复我。”
苏岑幽幽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