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岑东眼眸里划过一丝阴沉,却也来不及了,“你先穿好衣服。”
门外的敲门声没停下来,倒是一道声音传来,“你这样敲也没用,踹了。”
只听得“砰砰”的几声响,门被打开,屋内一片凌乱,而屋内的两人根本就来不及穿戴。“咔咔”的几声,相机曝光的声音。
“啊……”
此时的场面可以用十分凌乱来形容,床上的女人抓着被子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而男人则是赤裸着上身要过去抢那娱记手上的相机。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萎靡的气息,让人十分作呕。而沈黎则是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她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那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衣衫不整的两人。
亦是在此时,贺岑东似才发现她一般,面色铁青,眼里带着愤怒。
“是你?”
他说着,又看向沈黎旁边的男人。
裴远珩?
“还真是一出好戏。”
裴远珩目光扫过贺岑东,讥诮的开口。
“沈黎,真的是你?你竟然带人过来,你是不是预谋好的?”
贺岑东此刻是愤怒的,他没想到沈黎竟然会这么狠。他逼她离婚,所以她就要这样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吗?
“预谋?”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干涩的开口,只是这一开口,那嘶哑的嗓子里带着悲悯,“我预谋什么?预谋你出轨?”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作呕的看着贺岑东身上的抓痕,苍凉一笑,眼泪就那么顺着眼角滑落。她伸手,指着床上的那个人,“若不是我今天看到,你们是不是就一直背着我这样?”
“你何必要这样?我都已经答应你离婚了,只要再等几天,就等几天而已,你都等不了了吗?”
“你……”
贺岑东咽了咽口水,他还不曾见过沈黎这般模样。
沈黎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即便是说喜欢他,她的眼光也从来都不可一世的高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助绝望的沈黎。
“如果不是我今天跟小舅舅恰好碰到,我是不是跟你离婚了都还不知道,你跟我姐姐……”她哽咽,后退了一步,所幸是裴远珩把她扶住。
她微微喘气,却摇头,“小舅舅,我没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的事情纯粹意外。”她说着,狠狠的扫了那娱记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呵,怎么样?现在的新闻有价值了吧,我沈黎被老公和姐姐耍得团团转,这标题能大卖吗?”
她站直了身子,扫了一眼床上还在发抖的沈鸢,又看了一眼贺岑东。却开口道,“小舅舅,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走。”
“好。”
裴远珩眼眸动了动,上前去扶住沈黎,而沈黎则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脚步虚浮,整个人都倒在了裴远珩的身上。
“贺岑东,如你所愿,明天早上十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我们,离婚。”
她说着,倒在了裴远珩的怀里。
“沈黎?”
裴远珩叫了一声,打横将她抱起,目光在贺岑东身上停留片刻,“岑东,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说完,抱着沈黎大步离开。
沈黎闭着眼睛,轻轻浅浅的呼吸着,而裴远珩则是微微上扬了嘴角。在一下到楼下,向东便立即迎了上来,“先生,沈小姐怎么了?”
“没事。”
裴远珩抿着唇,“向东,你开车。”
抱着沈黎上了车,将她安置好,车子才缓缓前行。
闭着眼的那女人不睁眼,他也不打算开口。车里流淌着某种诡异的气氛,女人侧着脸,眼泪顺着眼角流了满面。
终于,他们是走到了这一步。
车子开到了景园,向东下了车,车上就只剩下两人。沈黎这会儿也知道逃避不了,只睁开眼,便望进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您想说什么?”
男人却只是双手枕着后脑勺,盯着她许久许久,才缓缓开口,“上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呵!”
沈黎冷笑,“美好?裴先生还真是乐观。”
今天这么一闹,贺氏会大乱,沈黎敢保证,她的日子不会好过。
“长痛不如短痛,沈黎,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他冷然开口,靠近她,伸手,大掌就触在她心口,“这里,这颗毒瘤,必须要拔掉。”
沈黎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心口蔓延着疼痛,那痛比她往常受了伤还要痛上数十倍。她突然有些生气了,“不是你,你自然说的这么轻松了。我的心就只有一颗,他连着心,或许拔掉我会死呢?”
“不会。”
他握住她的手,贴紧她的心口,那砰砰的心跳声传来,她红了脸,他却严肃的看着她,“我会用另外一颗心填满它,那颗心没有贺岑东。”
“那有谁?”她怔怔的问。
他却握紧了她的手,捏的她有些疼。“我,只有我。”
沈黎惊吓,想要从他手里抽出来,他却丝毫不放松。沈黎急了,红着眼看他,“裴远珩。”
“我不急,我们来日方长。”他笑了,松开手,快更快一步的将沈黎禁锢在怀里,紧紧的将沈黎包裹住,他笑得自大且猖狂。“你只会是我的。”
“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忘记,明天带好户口本去民政局。”夹刚役血。
他笑了,笑得那么刺眼。
沈黎气急败坏的推开他,转身上了楼,心却抑制不住的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