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一沉,却是稳当的接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在看到她那张泛白的脸与伤口时,墨黑的眸里暗潮涌动终是掩不住的怒意。
跟在后面的向东上前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才多大一会儿不见啊,这沈黎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先生?”
裴远珩将沈黎抱起来,目光冷冽的扫过向东,“你去公司,明天早上我要见到名汇完整的资料,办不成以后就别跟着我了。”
向东摸着眼镜,不禁有些骇然,他鲜少见到先生会是这副模样,一般出现这情况。大抵是有人要倒大霉了。
裴远珩说完,看向那不远处的地方,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
胆敢这样对她,他必要他们付出代价。
看怀里的人不安的紧闭着双眼,面色发白,裴远珩加快了步子。
……
沈黎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都泛着疼,整个人跟散架了似的。她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白,冷静的白。
花了好长一会儿时间才渐渐的适应了环境,她微微动了一下,却是惊动了身旁的人。
裴远珩陪了她整整一夜,一刻也不敢松懈。
瞧见沈黎醒了,放下手中的报纸上前来将她扶起,沈黎却是看着他,放大的俊脸就在她的眼前。这一刻显得有些不真实。
“你……”她刚一开口,那嘶哑的声音让沈黎微微一怔,裴远珩扶着她做好,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温凉的指骨碰到杯底,探了探温度。这才递给她,温和的开口,“先喝口水。”
沈黎蹙眉,却也接过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个见底。这才松了手,将杯子还给裴远珩。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说还好,一说某人的眉就扬得极高,那神色里带着一丝怪责,仿若是说“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可下一秒却是冷了颜色。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只能你欺负人,不能别人欺负你。”他不敢想象。要是他晚来一步,她是不是就一直倒在地上?
这丫头,总是这样让人不省心。
“别人要欺负我,防不胜防啊。”
沈黎咂咂嘴,听到裴远珩怪她,不禁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黑眸一动,最后竟无奈的叹气,“所以说,你在我面前威风,在别人面前就这么不堪一击?”
“谁,谁说的。”沈黎不服气。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被人欺负了,再说了,她也不知道贺岑东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推到啊。
裴远珩却对她这副模样嗤之以鼻,那一双黑亮的眸分明透露出不信任。
“你要是在别人动手之前就先动了手,怎么说也光荣一些不是?”
看她红肿的脸,虽然一夜过去消散了一些,可还是能依稀瞧见那红痕。
她额头上缠着纱布,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沈黎这么一听,直接翻了白眼,“那我不就真成了泼妇了?还不坐实了蛇蝎心肠的称号?”哪有人这样教人的啊。还是怎么坏怎么教。
裴远珩却是笑了,目光里带着几分沉淀。
他走过去,捞起沈黎的身子,面对面的看着她,“称号而已,你真那么在乎?沈黎,这世上那么多人,在乎的过来吗?”
沈黎摇摇头,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那就对了,活得自我一点儿,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罢了,重要的是内心,小黎,你若强大,外人自然不敢欺。”
“就跟你一样吗?”她记得,在裴家,那群人对他是又敬又畏。贺岑东对他也是十分敬佩。
裴远珩摇头,“要比我还要强大。”
看沈黎怔怔的模样,裴远珩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眼底的疼惜自然落入了她的眼中。沈黎微微一怔,想要扭过头去,他却是不肯,那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肌肤,良久才冷声道,“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就给你糟蹋了。”
“想不想报仇?”
沈黎下巴被裴远珩抬起,迫使她与他对望。毫无预警的便撞进了他的黑眸,心骤然一滞,鬼迷心窍似的开口,“怎么报?”
裴远珩微勾起唇角,邪佞一笑,却不语。
她嘿嘿一笑,每当看到裴远珩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好好养伤,等你伤养好了,就去报仇。”
看沈黎那跟偷吃了东西的猫似的模样,他的心被挠的痒痒的,轻轻的抚上她的发丝,轻柔的。却及时起身,拍了拍沈黎的脑袋,“饿了吗?”
这不说还不觉得,这会儿沈黎的肚子倒是十分应景的响了起来。沈黎一愣,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不饿?”
“我要林记的粥可以吗?”
裴远珩一蹙眉,却还是点头,“等着。”
……
出了医院,向东的电话就进来了,裴远珩这会儿正开着车,车内静静流淌着轻缓的音乐。他开了免提,“什么事?”
“先生,您要的名汇的资料,从开创以来到现在的,差不多都找齐全了。”
“说。”
“名汇的前身是苏氏下面的一个子公司,苏家的大本营在殷城,早些年苏淮安举家迁往榕城,这个子公司是最初的苏氏,后来苏淮安把它当做嫁妆送给了小女儿苏岑,也就是沈小姐的母亲。后来苏岑与苏家闹翻了,苏岑不知所踪,现在的名汇掌权人就是沈明权,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这公司当初股权转让的时候,法人是苏岑女士,而且苏岑女士的股份现在还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