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或许是被酒精过度侵染过,此刻白绚的语言变得沉晦无比,透着一股子夜归说不出的凄凉。
“小夜,你知道吗?我有多恨我自己,我不知道孩子会没了......”
“恩,你也不会知道,那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牵绊,白绚,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我和你之间什么都不会再有了。件”
“没有了......没有了......”白绚重复着她的话龊。
颓然的放开手,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淡漠的女人。
原来,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真的薄如蝉翼。
除去一纸婚书,什么都不剩下。
什么,都没有了。
天知道他一定是疯了,才会签下那张离婚协议,放她离开。
他只是以为,她那么的爱着自己,纵容着自己,离婚,也只是像平常一样的吓唬他。
他就算签下了,大不了,等他后悔了,还可以随身撕掉。
可是,撕不掉了。
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
想必以他的权势和财力,也是有足够的方法让法院无法判决,可是,他是谁?
他是高高在上的白大少。
那个男人利用职务之便,让他们离婚的消息瞬间登上了八卦周刊。
高高在上的他,又怎么拉得下脸去求她。
求她不要离婚。
求她不要离开自己。
本以为离婚只是说说而已的他,到了离婚后的一个星期,才如梦初醒。
刚开始离婚,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自由了。
不管在夜店玩到多晚,也不会有人在家里冷眼相对了。
不管什么时候不回家,也不会有人给他打任何一个电话了。
他觉得,生活前所未有的畅快。
和其他的发小一样,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可是,那些没良心的发小们,在他离婚后,却一个个的过得比他要好。
先是大哥殷澜北,居然找到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他觉得也是奇了怪了,死去的人居然还可以复活。
后来连陌斯年那个不开窍的,也有了女人。
...
一个星期之后,他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
怀念他的妻子,在他晚归的时候,一杯贴心的醒酒汤,虽然他以前总是把杯子打破。
...
他是那么疯狂的开始想念他的妻子。
非常非常的,想念。
很多次拿起手机,想要朝着她的号码拨过去。
数字都已经按下去了,手指却停靠在拨打键上颤抖。
不能打。
不能失去了他高傲的风骨。
从来都只有女人来求着找他,要他拉下脸皮去找他的前妻,他压根拉不下这个脸。
白绚一直在等。
他甚至放宽了要求,只要她回来,自己便会对过去的一切既往不咎,好好对她。
他不知道,就是他在等的这一个月,是舒小夜最难熬的一个月。
身体的疼痛,加上心里的万念俱灰。
五年的时间,除了一身伤痛,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她甚至还在犯贱的想,那个男人会不会来找自己。
可是,找了又如何?
心灰得没有一丝亮度,碰巧那个时候,他宠爱的一个女明星,公开发布声明,有了他白大少的孩子,媒体纷纷猜测女明星不日将会嫁入白家。
她在电视上看到那条娱乐新闻,甚至谋生了想死的心情。
并且付诸了行动。
在家里的浴室里,像许多年轻犯傻的姑娘一样,她
拉起了刀片,锋利的刀片划过她白皙的手腕,在上面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红色印迹......
很痛......
她感受到了身体处传来让她不能忍受的疼痛,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怖。
她想起了褚夏衣,想起了幼时许多许多温暖的事情,她开始害怕起来......
极度恐慌,她最后想起了白绚......
想给他打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想知道自己死了,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点心痛。
可是,浴缸外,她的血流得遍地都是,身体开始僵硬,视线开始模糊,她甚至爬不起来给他打一个电话。
...
后来,隐约听到有人大力撞开门的声音,在她彻底昏厥之前,有人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温暖干燥的怀抱,带着她所向往的属于人间的冷暖味道。
辗转醒过来,那个男人,是褚西城。
...
她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一圈之后,那心心念念过的男人,白绚终于按捺不住,找了过来。
可是,他做了什么?
白绚只会怒气冲天的朝她质问,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有了新的男人。
她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有多震惊,有多冰。
漂亮的唇角染上了极度的讥诮,她说:“你才知道我有其他男人吗?白绚,未免也太晚了一点,你不是一直怀疑我不忠吗?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那个孩子,也是别的男人的——”
不知为何,如今看到白绚那张脸,她就忍不住的对他冷言冷语,对他讥诮。
“啪”的一声,白绚在她脸上动了手。
刚刚抢救过来的她,脸色苍白得像是一页纸。
可是他的手掌印,却清晰的留在了她的脸上。
打得她心房都跟着在痛。
那时候明白,再也不能无所畏惧的爱这个男人了。
因为,他不值得。
...
白绚说:“你知道吗,其实那晚,我和任婷婷,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