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齐起身,孙志焕欢快的走在前头,苏致卿落后一步,牵了季音的手跟在后面,季音微微一缩,却被他更为强制的拽了回去。
宴厅前,容数与管家在门前相迎;对比身边低头不语的管家,容数扬着头,看着老大一行迎面走来。只是,那小皇帝身后的两人,为何靠的那样近?容数移了移视线,却在下刻惊得张大嘴巴鹕。
他看到了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老大竟然牵了那季音的手?还牵的那般理所当然,老大脸上满是惬意,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临近门前,厅中尚有侍从围着,季音微一用力,在苏致卿还未反应过来前,将手中抽离。怕他再次袭手,季音加快了步伐,赶上前面的孙志焕,两人并肩一起走了进去。苏致卿抬起的手在看见她红透的侧脸时,缓缓收了回来,无声浅笑。
天子与季大人同在将军府过年,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从未发生过。府中管家弓着身子将人引到桌前坐下,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芬香扑鼻。菜式倒是新颖漂亮,宫廷盛宴也不过如此,孙志焕看了看,眼中无波无澜,平静的很。
没有失望就好,管家嘘口气,终于站直了身子。
“既是过年,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人多亦还热闹,都坐吧。”
众人一惊,这季大人竟然邀他们同桌而坐?容数看向老大,见老大笑着点头,他与管家犹豫着,挪步至桌前,慢慢坐下。
侍从皆都退下,圆桌之上,孙志焕坐在上座,季音在他右手边,而苏致卿,紧挨着季音坐下;容数看了眼左手边的小皇帝,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在皇上身边一起吃年饭,管家更不必说,他坐在凳上,却丝毫不敢抬头,对面就是季大人,实在太过让人心慌了。
“府中从未有过这般热闹的时候,真是托季大人的福。咕”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桌子下,放在膝上的手又被他顺手牵住,在掌中轻轻揉捏。这般不顾忌,她给他的,是长达八年之久的担忧感,能这样实实在在的握在手中,又怎能随意放手?
孙志焕瞧了瞧左右,都一副失神的样子。不是过年吗,这般气氛,哪里像是在吃年饭?转头看向老师,怎么连老师都满脸出神?
他轻咳了声,打破沉默:“这般时候,大家都东起筷子吧,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桌上瓷白的筷子盈盈泛光,别致的好看。皇上的餐具皆都银质装饰,筷子伸入碗中,有无毒素一眼便知。孙志焕夹得起劲,与老师逛了一个上午,走走停停,现在到是饿了;这些菜不说稀奇,也是精致好吃,他吃的不亦乐乎;抽空看眼还在愣神的老师,不解道:“老师怎的不吃?”
被握住双手的季音脸色淡淡:“不是很饿。”
“可你不吃,他们便不会动,一直这样,气氛好古怪呀。”他是皇上,他动理所当然,老师是帝师,他不动,这桌上的几人也不敢动。这般僵着,这饭,还有什么好吃的?
季音看了眼对面的容数与管家,他两低着头眼观鼻,虽是同一桌坐着,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存在感。她无奈,双手动了动,可那人却一点要松手的痕迹都没有,怕弄出动静,让人察觉,季音转过头,看向一直面露浅笑的人。
“苏将军不饿吗?”
苏致卿转头回望,笑的温柔:“季大人可是饿了?饿了便吃,这满桌佳肴,皆是为了皇上和季大人准备的。”
“我也想吃,只望苏将军行个方便!”她亦笑,笑的抿嘴咬牙。
“虽是将军府,可季大人只当在自己府中一样,不要有所拘束。”他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警告,左顾而言他,季音一度气节,在这样下去,怕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寻常。
她生气的时候,还是喜欢咬住嘴里的腮颊,白嫩的脸上一动一动的,极少能见到的幼稚行径。他细细看在眼中,只觉得珍贵无比。
两人一来一去,孙志焕咬着筷子,满脸奇怪:“老师,您饿了为何不动筷呢?让苏将军行个方便,是苏将军不吃,您也不吃吗?”想了想,他又看向苏致卿:“苏将军,您为何也不动筷?许是你不动筷,老师便觉得有些不妥,难得与老师一同出宫,这般拘束,实在没有外面的轻快。”
他既然开口,几人不得不听令行事。苏致卿松开掌中的双手,拿起筷子,伸向碗中。
好不容易双手得到解脱,季音刚摆好碗筷,准备开动,面前精致的碗盘中却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渐渐变满。而夹菜之人,显然还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这下不仅容数,连孙志焕都顿住动作,惊奇的看向他们。
季音嘴角抽搐着,面对着堆满菜肴的碗盘,不知如何反应。
“苏将军,到是挺会照顾人的……”老师坐在他旁边,苏将军那样温和的人,会在般周到的招呼老师,真是不错。
可容数却显然不那样想,适才进门前,老大牵着那季音的手他看的清清楚楚;这会,两人又挨得那样近,近到连手臂都贴在一起,老大又
tang殷勤的替他夹菜……老大是不是中邪了,怎么短短时间内,竟似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完全不是以往的老大?
不似以往的老大?容数心里一个咯噔,这般情形,以往什么时候出现过,脑中隐隐有些熟悉。不似以往的老大?呀!什么时候出现过,自然是曾经出现过,他才会在脑中有所印象。那是在老大寻找那个人时,每每得到消息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