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虽然都端着安装了铳剑的火铳,但制式很杂乱,即有风造的火铳,也有贝萨造的火铳,仔细看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各异,高矮胖瘦各异,但他们又都拥有同一种身份,修罗堂弟子。
两拨百姓,仿佛两把利刃,深深插进叛军的阵营里,在这两拨百姓的攻击之下,叛军阵营立刻被切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冲杀得连连后退,另一部分则被禁卫军和修罗堂弟子合力团团包围。
被包围的叛军,一个接着一个的哀嚎着翻倒在地,地面上的尸堆在不断的加厚,现场冲刺的腥臭味都令人作呕。
咚、咚、咚——
但是很快,在叛军的后方响起一连串的炮击声。无数的炮弹由叛军的身后飞落过来,掉进还在厮杀的双方人群中,紧接着,轰隆隆的持续爆炸声响起,炮弹在叛军的阵营中炸开,也同样在禁卫军、修罗堂弟子的阵营中炸开。
这是无差别炮击,是要把敌我双方一并歼灭的炮击。
炮击持续不断,似要无休止的进行下去。战场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炸得支离破碎,铺满了街道的尸体,被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尸坑。肉焦味弥漫开来,几乎扩散到整个西城。
被包围的数千叛军,连同数千的禁卫军和修罗堂弟子,没有几个人幸免,皆被无差别炮击炸了个粉身碎骨。等恐怖的炮击终于告一段落后,刚刚败退下去的叛军再次推进上来。
有的叛军,只在尸堆上走了几步就受不了了,弯下腰身,哇哇大吐,有些胆小的叛军,直接晕死了过去。
三万之众的禁卫军,连同三万之众的修罗堂弟子,打到现在,残存的人员已不足一万。
听闻叛军主力再次攻杀上来的消息,袁牧、秦川以及禁卫军头领文英,看了看四周伤痕累累的部下,三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袁牧对吴雨霏说道:“雨霏,你带上影旗的兄弟,去保护殿下!”
跟随上官秀赶到上京的百名影旗人员,现在也只剩下十来人。吴雨霏淡然而笑,拍了拍紫金弓,说道:“得了吧,没有我暗中相助,你和老秦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袁牧闻言也乐了,不过笑容很快消失,正色说道:“雨霏,这里是我们的责任,但不是你的责任,趁着现在叛军还没有杀上来,快走吧!”
“同生死,攻进退,修罗堂崇尚的可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已。”吴雨霏不容人拒绝地说道:“影旗,不会丢下一名兄弟不管,只要还有一名兄弟未退,影旗弟子就绝不后退一步!”
说话时,她看了看自己周围的十几名影旗弟子。
众人皆未说话,更无人做出响应,人们或坐或站,有的在擦枪,有的在擦刀,各忙各的,仿佛他们之间的对话,与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影旗弟子都是暗系修灵者,而修炼暗系灵武,性情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些影响,变得阴郁冷漠,沉默寡言,并不讨好,也不招人待见。
在修罗堂里,影旗人员始终都是游离在人群之外,不太合群。
见下面的兄弟们连个回音都没有,吴雨霏无奈地暗叹口气,她踢了一名离她最近的影旗弟子一脚,后者不明所以,把手中的灵火枪向下放了放,疑惑地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看他那副一脸茫然的样子,吴雨霏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里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咬了咬牙关,站起身形,喝道:“准备战斗!”
她一声令下,看似散漫的影旗人员,齐刷刷仍掉手中的布巾,把擦得铮亮的灵枪和灵刀收起,纷纷站立起来。
吴雨霏深吸口气,震声说道:“影旗上下,从来都只有与敌死决一死战的锐士,而从无贪生怕死之懦夫!”
“……”在影旗做头领,需要有强大的包容力和忍耐力,哪怕你能把自己说得热血澎湃,但也别指望有人能响应你个只言片语。
此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吴雨霏一句话说完,下面人连声都没吭一下,只是默默做好了战斗准备。
见状,袁牧、秦川、文英三人都被逗乐了,在当前这种明知是死战还要再战的情况下,恐怕也只有影旗的人能逗乐他们了。
袁牧感叹道:“若是此战之后,我们还能再见,我定要与影旗的兄弟们大醉个三天三夜!”
文英接话道:“也算我一个!”说话之间,他把肋下的佩剑抽出,向左右喝道:“禁卫军听令,随我,杀退来敌!”